此焦急,似乎松了一口气。
「奥索拉·阿奎纳及天草式成员,被纳入英国清教组织之下。这件事情就以这样的结果收场。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避免他们遭到罗马正教的报复与暗杀。」
上条的脑海中浮现了雅妮丝及她的那些修女部下。
「这么说来,奥索拉的立场还是相当危险罗?」
「不,罗马正教或许会做做样子,表现出不肯善罢甘休的态度,但私底下应该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因为英国清教已经把奥索拉所发现的『错误解读法』向整个魔法世界公开。一旦世人发现她的解读法是错的,就不会再为《法之书》的事情找她麻烦。」
换句话说,如果奥索拉真的找到《法之书》的真正解读法,恐怕将永无宁日。或许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想到这一点,上条不禁冷汗直流。
「嗯?不过,连天草式也变成英国清教的一分子?」
「是的。虽然天草式的大本营相当隐密,但正面与罗马正教为敌毕竟没有好处。真是的,他们好像本来便期望事情这么发展。举个例子……你还记得吗?建宫斋字所穿的那件白色T恤,上头有个斜斜的红色十字架。」
「……有吗?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个十字架。」
「没有错。那个红色十字架是圣乔治的符号,也是英国清教的象徵。他穿著那件衣服战斗,意思就是想要追随我加入英国清教。我当年明明下过严令,要求他们不准再追随我的。」
「也对……毕竟你也是英国清教的一分子。」
上条满怀感慨地说道。神裂又在嘴里轻轻念了一次:「真是的。」她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是眼见孩子迟迟无法独立的母亲,只是她本人似乎没有察觉。
「不过,你觉得这样好吗?天草式虽然小,好歹也是堂堂一个教派。如今被英国清教吸收,不就跟小公司被大企业合并一样吗?」
「天草式虽然被英国清教吸收,却不须舍弃原本的圣典及教义。就好像诸侯底下的武将派系一样,『天草式』这个组织还是可以留存。而且,天草式这个数派的特色,本来就是可以隐身在历史之中,随著时代的不同而改变风貌。他们从来不拘泥於仪式,只要能够增加生活上的方便性,任何环节都可以便宜行事。」
说起来,神裂当初为了保护这些人,自愿放弃了天草式这个小小数派的最高领导者地位。就这点而言,神裂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大人。虽然她自称只有十八岁,但是对上条来说,十八岁也算是大人了。
正当上条漫不经心地想著这件事的时候,神裂突然正经八百地朝著上条深深鞠躬。
并非只是轻轻点头致意,而是深深低下了头。她低著头说道:
「呃……那个……这次的事情……真是非常抱歉。」
「啊?咦?什么?为什么跟我鞠躬?什么非常抱歉?」
上条此时才刚醒来,脑袋一片昏钝,只觉得「女生对自己低头鞠躬」这副景象实在很可怕,感觉自己好像正在做件非常邪恶的事情。
神裂则是以难得的结巴语气说道:
「就是……那个……这次的事情……因为一些私人的理由……给你添了麻烦……」
神裂似乎相当不擅长说这样的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脑袋昏昏沉沉的上条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神裂现在好像很困扰,於是开口说道:
「啊,抱歉。神裂,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给你添麻烦的事情?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
「不,不,不是的。你还跟我道歉,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呃,不是的,回到原本的话题,总而言之就是……」
神裂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手指头不停玩弄著额头浏海,嘴里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神裂似乎终於下定了决心,张嘴想要说话。就在这一瞬间,病房门口突然被人粗鲁地打开。
这个一大清早闯进病房里来,而且还没有事先敲门的家伙,足个身上穿著花衬衫、脸上戴著蓝色太阳眼镜的高大男人。土御门元春。
他手上提著一个塑胶袋,不停地甩动,里头似乎装了些探病用的礼物。
「呼呼——嘿嘿嘿——!阿上,我来找你玩了!一整颗哈密瓜实在太贵了,所以我买了便利商店卖的豪华布丁,上头有一小块哈密瓜喔!你就将就一下吧!」
上条将视线从神裂身上移到土御门身上。
「嗨!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上学了,你不打算睡觉吗?啊,抱歉,神裂。你刚刚想说什么?」
「呜……」被上条这么一问,神裂竟然显得有些胆怯。她以眼角余光望著土御门,散发出了「难道要在这家伙面前说吗?这家伙怎么来得这么不巧?」的讯息。
感觉敏锐的土御门马上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说道:
「喔喔!大姊头,你终於打算向阿上道谢了吗?我猜一定又是很老掉牙的台词吧?不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对吧?噗噗!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童话故事里头的报恩白鹤吗?」
「才……才不是!谁会对这个缺乏常识的幼稚小鬼说那种话!」
「……缺乏常识……幼稚小鬼……」
上条一听之下,登时大受打击,垂下了脑袋。神裂一惊,赶紧改口说道: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刚那句话只是为了让土御门收回他的荒谬言论……不过关於报恩的部分……呃……」
「何必说那么多,反正大姊头最後还不是会脱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