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序章 行动开始 The_Page_is_Opened.

  圣乔治大教堂。

  虽然名为大教堂,其实只是位于伦敦市中心的众多教堂之一。教堂建筑虽不算小,但跟西敏寺、圣保罗大教堂等世界知名观光景点比起来,可以说有天壤之别。当然,跟身为英国清教创始之地的坎特伯里寺院比起来,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事实上在伦敦,名称被冠上了「圣乔治」的建筑物可说是多如牛毛。除了教会之外,还有百货公司、餐厅、服饰店及学校等,光是闹区里恐怕就有几十处。不但如此,就连全名叫「圣乔治大教堂」的教堂可能都超过十间以上。「圣乔治」与英国人的关系之密切,即使从英国国旗上也可以看得出来。

  这间圣乔治大教堂,原本是「必要之恶教会」的根据地。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必要之恶教会」的职责,是彻底歼灭与铲除英国国内各种魔法结社与其旗下的魔法师,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必要之恶教会」的成员必须使用那些被教会人士视为污秽之物的魔法。而因为这样的关系,这些人在英国清教内的地位相当低,最后甚至被迫离开英国清教的总部坎特伯里,搬移到这问「圣乔治大教堂」中。

  但是后来,事情有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原本只是教会外围组织的「必要之恶教会」,默默地贡献了无数的成果。

  而这些成果让「必要之恶教会」在英国清教这个巨大组织之内,逐渐累积了信赖与实权。如今,英国清教在表面上的组织心脏虽然还是坎特伯里寺院,但骨子里的决策权已经完全转移到圣乔治大教堂了。

  因此,这座距离伦敦市中央稍远的大教堂,现在已成了统驭英国清教这个巨大国家宗教的核心机构。

  红发神父史提尔·马格努斯走在清晨的伦敦街道上,内心感到颇为疑惑。

  街景本身并无异常。道路两旁并排着年纪超过三百年以上的石造公寓,拿着手机的上班族匆忙走在古老的街道上。上了年纪的双层巴士缓慢向前行驶,路旁的作业员正忙着拆除同样上了年纪的红色电话亭。新旧历史交错融合,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天候也没有异常。今天早上的伦敦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但这个城市的天气每隔四个小时就会变化一次,因此路上行人中带着伞的也很多。这是个闷热的一天。伦敦被称为雾都,容易变天的特色在夏天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断断续续的降雨让湿气上升,配上近年来越来越明显的焚风现象及夏天的热浪,可以创造出惊人的温度。所以说,这个外表看来赏心悦目的观光景点也是有缺点的。不过对史提尔这样的人来说,当初选择这个城市居住时,就已经把缺点考量进去了,因此并不特别介意。

  让史提尔感到疑惑的,是走在自己身旁的这名少女。

  「最高主教……」

  「嗯?我特地选了如此朴素的装扮,勿用如此高高在上的称号。」

  穿着简单的米黄色修道服,看来只有十八岁左右的少女,气定神闲地以日语说道。事实上,圣职人员的服装,按照规定只能使用白、红、黑、绿、紫这五色及装饰用的金丝,所以这名少女其实是偷偷违反了规定。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认为,只要穿上这样的衣服就可以让自己变得不醒目吧。因为她有晶莹白皙的肌肤、清澈透明的蓝色眼珠、就算放在宝石店内贩卖也不奇怪的闪亮金黄秀发,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与周遭人群格格不入。

  她的头发长得令人惊讶。垂直的头发延伸到脚踝的高度后被往上折,又回到后脑勺的高度,然后以巨大的银色发夹固定住,接着又往下折,一直垂到腰际附近。换句话说,头发的长度几乎是身高的二点五倍。

  伦敦兰伯斯区(Lambeth)的早晨,有闻名世界的喧嚣嘈杂,但是在她的四周,声音好像都被压低了似的,简直有如身处绝不容许噪音出现的肃穆圣堂之中。

  英国清教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最高主教。

  萝拉·史都华。

  英国清教的最高领导人物是国王。最高主教萝拉相当于国王的近臣,职责是……「代替忙碌的国王指挥英国清教」。

  英国清教这个组织,就像一具年代久远的弦乐器。

  这具乐器除了「拥有者」之外,还有「管理者」。以小提琴来比喻,就算是再优良的小提琴,只要一阵子没有使用,琴弦便会松弛,共鸣室也会老朽,使得声音不再优美。而萝拉的工作就是代替主人演奏,让小提琴维持完美状态。

  但是,就像坎特伯里寺院与圣乔治大教堂的关系一样,如今名义与实质上的立场已经逆转,直正的权力握在萝拉手上。

  掌握惊人权力的最高主教,竟然悠哉地走在清晨的街道上,身旁一名护卫也没有。

  史提尔及萝拉,如今正朝圣乔治大教堂的方向走去。当初是萝拉要求史提尔在这个时间前往圣乔治大教堂,而她原本应该在大教堂里等待史提尔到来才对……

  「我也有自己的家。可不是一年到头皆被束缚在那座古老教堂之中。」萝拉以丝毫不带杂音的步伐往前走着。「边走边谈,不也有一番情趣?」

  身旁皆是来来往往的上班族。因为这里邻近滑铁卢车站,而滑铁卢车站几乎可说是伦敦规模最大的车站。单以修女或神父而言,其实在这里并不稀奇。虽然比不上罗马,但伦敦的教堂也跟公园一样多。

  「随便,我无所谓。不过,既然特地把我叫来大教堂,应该是要谈些不能让外人听见的事,不是吗?」

  「真是小心眼的男子,何必拘泥于这琐碎小事?不能与我共享漫步时光吗?聆听妇女忏悔的神父,虽然给人『轻浮』的感觉,但何不更敞开心胸?」

  「……」史提尔微微皱起了脸,问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何必如此拘谨,说吧。」

  「为什么你的日语听起来那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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