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来着手尝试……这也是很自然的逻辑推论。什么新领域?例如说“科学”。
这样一来,就必须要有个身为双方之间桥梁的人物。就好像在陌生的异国如果要跟各式各样的人交涉,就必须在当地雇用通译一样。
“……的确有某个时期,我也这么考虑过。”
但是,神裂的回答却令人意外。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既然自己所自豪的魔法连一个少女也救不了,或许也只能靠科学来死马当活马医,但是……”
“……”
接下来神裂会讲什么,上条大概猜得到。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把这么重要的朋友交给科学来处置。”
虽然心里已经有数,但实际听在耳里,上条还是感到一阵沮丧。
“毕竟我还是有‘魔法都做不到的事,科学也一定做不到’的自豪吧?把莫名其妙的药灌进那孩子身体里,拿手术刀在那孩子的身上乱割……这种粗劣的方式,只会让她的寿命变得更短。我一点都不想看到那孩子被机械所侵犯的模样。”
“少……瞧不起人了!你根本没试过,凭什么说这种话?那我问你,你开口闭口说要消除她的记忆,但是你知道到底什么是记忆丧失?”
神裂没有回答。
上条一边想着这家伙果然对脑医学没概念,一边用脚把散落在地板上的训练课程教科书勾过来。那是一份关于脑医学、例外心理学、反应药学的综合开发课程讲义。
“亏你这样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完全记忆能力,什么消除记忆!事实上,我们说的记忆丧失也分很多种。”上条一边翻着讲义一边说:“例如老化……老人痴呆,或是因喝醉酒而造成的记忆丧失,还有阿兹海默症这种脑部疾病,TIA(短暂性脑缺血发作)……脑中的血液一旦停止流通,也会造成失忆。此外使用了氟烷(halothane)、活宁(isonflurane)、吩坦尼(fentanyl)等全身麻醉,使用了巴比妥酸盐类(barbiturates)、苯重氮基盐(benzodiazepine)等药物的副作用,有时也会造成记忆丧失。”
“???本重蛋……那是什么?”
神裂用难得的孱弱口气询问。但是上条无视她的问题。反正没必要跟你详细解释。
“总而言之,意思就是靠‘医学手段’来消除记忆的方法多得是!我可以用你们做不到的方法,消除她那十万三千本书的记忆啦,笨蛋!”
神裂的呼吸瞬间冻结。
但是,上条所说的“消除记忆的方法”,其实都是“让脑细胞受损”的方法。就好比患了老人痴呆因而失忆的病人,并不会因此而让记忆能力增加一样。
当然,上条故意不说破这件事。反正只是虚张声势一下也好。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魔法师们以强硬手段消除茵蒂克丝的记忆。
“而且,这里可是学园都市!拥有读心能力、洗脑能力等‘操心能力’的超能力者多的是,这方面的研究机构也不少!现在就放弃希望,还太早了吧?听说常盘台那边还有个等级5的超能力者,只要透过触摸就可以消除他人记忆呢!”
其实这些才是上条真正的希望寄托所在。但话筒的另一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上条看准了神裂已经开始迷惘,打算给她最后一击。
“如何?魔法师!即使如此你还要阻挠我吗?放弃了尝试,只想把人命放在天平上衡量?”
“……以说服敌人的言论来说,这些都太薄弱了。”神裂略带自嘲的口气说道:“至少,我们有过去长期拯救她的性命的可信度与成果。对于完全没有经验的你这种‘孤注一掷’,我实在无法信任。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轻率了。”
上条沉默了片刻。
虽然在脑中拼命寻找可以反驳她的话,但是却一句也找不到。
既然如此,就只能承认现状了。
“……或许吧。看来我们还是没办法互相理解。”
看来也只能把这家伙──这个跟自己立场相同,或许能互相理解的人──完全当作敌人了。
“是啊。如果目标相同的人都能变成同伴,世界上就不会有战争了吧?”
上条握着话筒的手,微微用力。
这只伤痕累累的右手,是号称连神的奇迹都可以消灭的,上条的唯一武器。
“──那我就只好干掉你们了,宿敌。”
“你跟我的力量差太多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向我挑战?”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把你们引进我一定可以获胜的环境里不就得了?”
上条朝着话筒露出了虎牙。
即使是史提尔,也绝对不比上条弱。上条能够获胜,完全是因为史提尔输给洒水器这种东西。换句话说,只要战术运用得当,能力的差距是可以弥补的。
“容我先警告你,当那孩子下次再昏厥的时候,表示情况已经极度危急了。”神裂的语气就像刀锋般尖锐:“好,魔法师将在今晚零时降临。虽然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多,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最后的挣扎吧。”
“我会让你们好看的,魔法师。我会救她的性命,让你们完全没有上场表现的机会!”
“我会等着的。”对方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切断了通话。
上条静静地放下话筒,抬头望向天花板。宛如在夜晚抬头看月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