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深处冲到口中。但是,根本没时间让上条疼得在地上打滚。因为就在头顶上方,神裂背对着月亮一跃而起。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神裂竟然光靠腿力就跃起三公尺高。
“…………!?”
传出一声闷响。
七天七刀的刀鞘的平整前端,如同高跟鞋的鞋跟般插在上条手腕上。
但是,神裂甚至不容许上条发出哀嚎。
在上条眼前,神裂的脸上似乎随时会流下鲜红的眼泪。
上条觉得,好可怕。
并不是因为七闪或唯闪,也跟伦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师的实力毫无关系。
而是如狂涛般汹涌而来的“人性情感”,让上条感到害怕。
“我们努力过!我们也努力过的!一起度过的春夏秋冬!不断创造美好的回忆,甚至用日记跟照片纪录下来,就只是为了想让她记住我们!”
简直像是电动缝纫机的针一样,刀鞘前端不断往上条身上招呼。
手腕、脚、腹部、胸部、脸──不断刺来的钝器,摧毁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用!”
似乎可以听见咬紧牙齿的声音。
突然,神裂的动作停止了。
“就算读了日记,就算看了相片……那孩子也只会跟我们说对不起……!就算我们重新创造跟她的回忆,不断地重复……到最后,不管是家人、朋友、还是情人,一切都还是会归零!”
神裂全身发抖,似乎一步也动不了。
“我们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了!我们没有办法再继续看着她的笑容!”
以茵蒂克丝那种个性来说,“离别”想必比死亡还痛苦。
不断地尝到离别的痛苦,那跟置身地狱有何不同?
尝到比死还痛苦的离别之后,遗忘一切,却只能走向下一场注定的离别。那对她来说是如此地残忍。
所以,神裂他们下定决心。与其给她残酷的幸福,不如选择尽量减少她的不幸。如果从一开始茵蒂克丝就没有可以失去的“回忆”,那失去记忆时的伤痛也会减少。所以神裂他们决定不再当她的朋友,而选择当她的“敌人”。
将茵蒂克丝的回忆,全部染成黑色。
这样一来,最后的地狱对茵蒂克丝来说,也就不会那么难熬。
“……”
不知为何,上条可以体会她的感觉。
这些人都是使用魔法的专家。他们可以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在茵蒂克丝不断失去记忆的这段期间,他们一定努力地在寻找“不用消除记忆就可以救她的命”的方法吧?
但是,却一次都没成功过。
而失去记忆的茵蒂克丝,也绝对不会责备史提尔或神裂。
就跟平常一样的笑容。
与她的关系一切从零开始,那种感觉让神裂等人感到自责,最后只能选择堕落。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这算什么……”上条咬紧牙齿说道:“这些都是你们单方面的想法吧!你们有为茵蒂克丝想过吗?笑死人了!别让茵蒂克丝去背负因为你们的胆怯所带来的后果!”
这一年间,茵蒂克丝只能孤单地不断逃命,没人能帮她。
难道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他绝不同意。他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
“不然……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其他选择!”
神裂握着七天七刀的刀鞘,朝上条脸上用力挥了下去。
上条举起伤痕累累的右手,在刀鞘打在脸上的前一瞬间握住了刀鞘。
上条已经对眼前的魔法师,不再感到害怕或紧张。
身体……动了。
能动了!
“为什么你们不能坚强一点……”上条咬着牙齿说道:“……为什么你们不能够贯彻你们的谎言,当一个永远的伪善者?如果害怕失去一年的记忆,为何不在下一年给她更幸福的记忆?只要让她知道,幸福依然在下一年等着她,失去记忆根本没有什么好伯的,她又何必逃走?事情不就这么简单?”
即使左肩早就断了,上条依然拼命移动左腕,抓在刀鞘上。移动他那残破不堪的身体,挣扎着想站起来。鲜血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溢出。
“你……已经变得这副德性,还想跟我打?”
“……少……废话!”
“你跟我打,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是神裂开始感到迷惘,她继续说道:“就算你打倒我,我的背后还有一个‘必要之恶教会’存在。虽然我是伦敦排名前十名的魔法师,但比我厉害的人还多得是……以教会整体来看,我只不过是被派来这个远东岛国出任务的小角色。”
想来也没错。
如果她真的是茵蒂克丝的好友,应该会对教会将茵蒂克丝当作道具对待的做法感到不满。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反抗上面的想法,可见她所拥有的权力极小。
“……少……废话!”
但是,这些根本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