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一惊的,就没有动它。”
“以后呢?”
“吃完午饭我就睡了,直到发现哥哥被杀,我没进过这房间。”
“听说哥哥被人杀了,你是怎么想的?”
“没有想太多。首先想到的是佛像被盗。结果发现佛像真的不见了。还有就是凶手很可能是一个人。别的没多想。”
“为什么认为凶手是一个人呢?”
“如果是仇杀,顺手偷一件东西,不一定非偷那尊佛像吧?而且那尊佛像是昨天刚买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特别是知道那尊佛像是一件有说道的古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佛像就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又是黄金铸就,而且也不是很大,偶然潜入的强盗,杀人以后顺手牵羊把佛像拿走的可能性没有吗?”
“那倒也是,这可能性未必没有。”大伍无精打采地答道。
下一个被叫进来的是奈美子,奈美子昨天在陈列室旁边的会客室里待的时间比较长。新十郎没说伊助就是当年偷佛像的一色又六,问奈美子对伊助印象怎么样.
“伊助嘛,也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吧。”奈美子说。
“你最后一次进这个房间是什么时候?”
“我昨无早上七点之前被老爷叫进来,老爷嘱咐我去门口迎接伊助。那以后一次也没有进来过。没有老爷用八音盘叫人,我是不能随便出入这个房间的。十一点整,八音盘响了,可是平时总是放在小桌子上的钥匙不见了,想进也进不去。后来大伍进去过,说老爷还在睡觉。那以后八音盘再也没有响过。我在会客室里待到十二点半,以为老爷睡得很香,就下楼吃午饭去了,吃完午饭没有上来过。”
“你没觉得昨天家里有什么异常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认为是偷了钥匙的人从北边那个门进来把老爷给杀了。就算我在那边的会客室里待着,有人悄悄从北边那个门进来我也听不见。”
“这么说,你认为是你在会客室待着时,你家老爷被人杀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不管我在不在会客室里待着,老爷被人杀死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比如说伊助,他可以从庭院那边的栅栏门返回来,从后面的楼梯上来把老爷杀死。不过,我不认为伊助是凶手。”
“为什么?”
"那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随后新十郎又把家里所有的人一个一个地叫上来问了一遍。特别值得注意的人物是木口成子,她是最值得怀疑的。因为除了大伍以外,能够接近全作的就是她了。
成子非常冷静地回答说:“一直到前天为止,没有任何可疑的事情。可是昨天,突然发生了很多变化。不只是由于伊助先生来访,日常作息时间改变了,其他变化也很多。比如说老爷等着伊助先生来的时候,变得生气勃勃,特别有精神。在我看来,那根本就不是凶事的先兆,而是喜事的先兆。所以,当奈美于慌慌张张地跑到我的房间里把我摇醒,告诉我说钥匙丢了的时候,我没有特别着急,我认为不会有事的。不管怎么说,杀人事件没有发生在夜间,我觉得很幸运,我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
最后一个被叫上来的是乙女。新十郎问她,您怎么知道全作会被人杀死呢?
她的回答很简单:“神告诉我的。我是为了向他传达神谕才到这里来的。如果当时他把我叫进去,让我给他祈祷,还会发生这种事吗?神会保护他的。他不让我把神的亲切教导传达给他,所以才发生了这种事,这叫咎由自取!”
“您不是在门前和院子里为他祈祷了吗?好像没顶事嘛。”
“那能顶事吗?本人也要用心才成啊。心诚则灵嘛。心不诚,我再怎么祈祷也没用。那得看本人心诚不诚!”
“您是最早发现全作先生被害现场的三个人之中的一个,您当时的直感是什么呢?”
“直感嘛,直感太多了。首先,那个可怜的,咎由自取的……我只能这么说他!您说是不是啊?人嘛,应该每时每刻把家里人放在心上。灾祸不可能越过围墙飞进来。当时我闻到了一股味道,我指的不是脓疮的味道,而是一种甜酸甜酸的头油的味道。我马上意识到这是神谕。神告诉我,那是女人用的头油的味道。最后离开这个房间的,一定是个女人。所以,我敢肯定地说,凶手绝对不是男人。”乙女非常自信地断言。
“您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
“凶手是绝对不会让凡人的肉眼看到的。”乙女又一个断言。紧接着,乙女浑身颤抖起来,大概是被神仙附体了吧。
※ ※ ※
第二天,在横滨港,由横滨开往中国的汽船起航之前,已经上了船的一色又六被警察逮捕了。新十郎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不是去审问一色又六,而是在自己的书斋里埋头鼓捣起什么来。昨天,新十郎对花乃屋和虎之介说,今天有必要再到现场去一趟,再次展开调查,让他们中午来书斋集合。
中午,花乃屋和虎之介来了。新十郎从书房走出,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三人在书斋外边的会客室寒喧时,书斋里的八音盒响了。
“你们听见了吗?八音盘响了。我摆弄了一个上午,终于找到了人不在也能叫八音盘鸣响的方法。我的八音盒是美国民歌《我的肯塔基故乡》,只不过盒子是用来装香烟的,而不是用来装砚台的。”新十郎笑着说道。
新十郎看了看花乃屋和虎之介,又说:“本来说今天再次展开调查的,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我明白了八音盒的盒子里为什么装砚台,为什么沾上了墨汁。明白了这一点,我就知道凶手是谁了。走!咱们抓凶手去!对不起了,泉山虎之介先生,今天突然改变了计划,您来不及去冰川拜见胜海舟先生了,我也因为不能听到海舟先生的见解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