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大总管送到哪儿去了。”
“先把大总管送到向岛去了。”
“那以后昵?”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拉着喜兵卫老爷去市川别墅了。”
“那时候大概是几点?”
“我把大总管接到向岛以后,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拉着喜兵卫老爷走了。具体几点不好说,我只记得那时候天还很亮。”
“那时候大总管还在向岛,是吧?”
“是的。大总管送喜兵卫老爷上的我的车。”
“那时候留在向岛的还有谁?”
“有清作少爷、少夫人、大总管,还有两个女佣人,他们都送喜兵卫老爷上车来着。我把喜兵卫老爷送到市川别墅,就连夜赶回来,转天一早再把清作少爷接去市川别墅。慢慢的、慢慢的……”
“慢慢的,慢慢的?”
“清作少爷坐我的车,总说慢慢的、慢慢的……我跑快了他要骂我的。”
“大总管后来怎么样了?”
“那就不知道了,我的车不是大总管的专车。他好像有车。”
“大总管没在向岛住吗?”
“没有。对了,大总管没有车,不过,这附近有的是车夫,他好像是吃完晚饭叫了一辆车去市川了。反正我回到向岛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你知道大总管坐的是谁的车吗?”
“那我可不知道,附近的车夫多如牛毛哪知他坐谁的车?”
“第二天,你没在市川看见大总管吧?”
“葬礼那天,我没看见大总管。市川别墅里乱糟糟的,想找谁都找不着。”
根据房吉提供的情况,重二郎葬礼前一天晚上坐车去了市川。接下来新十郎一行去了位于向岛的清作的家。除了清作的老婆千代、两个年轻的女佣人小铃和小富以外,千代的哥哥三原保太郎也住在这里。喜兵卫被烧死的事件发生以后,清作一直住在深川宅邸,千代的父亲不放心,就叫儿子过来陪千代。千代有了身孕,而且关系到为山喜传宗接代的头等大事,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千代娘家也是开贮木场的,商号“丸三”。千代的父亲三原太兵卫也是一个有名的大老板,两家结亲之前就跟喜兵卫是至亲好友。两人还打算把丸三跟山喜合并,成立一个新式大公司呢。
千代的哥哥保太郎是三原家引以为傲的长子,跟清作同岁。保太郎身体强健、精力十足,干贮木场这行再合适不过。
新十郎提出跟千代见面,保太郎要求陪同,并且对新十郎说:“我妹妹怀孕了,而且肚子里的孩子是山喜的独苗,因此请您尽量不要提那个不幸的事件。”
“实在抱歉,我们打算了解的事情还真跟葬礼有关。大管家重二郎失踪了,据说葬礼前一天他来过这里,晚饭后坐车去了市川别墅,以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我们想见见当时给他赶车的车夫。”
千代抬起头来,用她那双聪明伶俐的眼睛看着新十郎说:“我们家的车夫那天拉着我公公去市川了,送重二郎的车不是我们家的。当时我在后边,不知道是谁给他找的车。问问佣人们吧,她们也许知道。”
千代说着向哥哥保太郎一努嘴,保太郎立刻站起来走出去,过了不一会儿,就把两个女佣人带了进来。
保太郎说:“据小铃说,那天晚上她去为重二郎叫车,刚一出门,正好碰上一辆马车从门前过,就把那辆马车叫住了。小铃,那个车夫你还记得吧?”
才十八岁的小铃红着脸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当时天已经黑了,那个车夫还没点灯笼。我一出门,手上的灯笼被那个车夫碰了一下,掉在地上灭了。虽然那个车夫把灯笼捡起来递给了我,可是因为天太黑,我没看清他的脸。”
保太郎问:“重二郎上车的时候应该点上灯笼了吧?那时候你还没看清吗?”
小铃脸又红了,摇摇头说:“大管家上车的时候那个车夫也没点灯笼,就那么黑咕隆咚地上了车,所以我一直没看清。”
新十郎问:“这一带的人们不怕黑车吗?”
小铃看着新十郎那澄澈的眼睛,爽然答道:“大管家会剑术,也会柔道,一直在习武,根本就不怕什么黑车。大管家常说,十个拉黑车的都近不了他的身。”
“没错儿!从我小时候起,贮木场的年轻人就流行练武。像我们这个年龄的没有练过武的大概就清作一个。重二郎本事有多大我不知道,反正有那么一阵子,年轻人都为自己有两下子感到自豪,我也算其中一个。”
“原来如此。”新十郎点了点头,“这一带的年轻人跟别处就是不一样。对了,喜兵卫老爷非常信任大管家吧?”
“那当然,非常信任!”保太郎肯定地说,“清作身体不好,管不了贮木场的事,可以依靠的家里人就只有重二郎了。重二郎是山喜的一大支柱,深得信任!”
“可是,我听清作说,喜兵卫老爷并不信任重二郎,但他是寡里人,也只好信任他。这么说清作的话有问题?”新十郎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两个女佣人的脸。
保太郎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是那么生机勃勃:“是吗?我觉得那是因为清作从来不管贮木场的事,不了解父亲的心情,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山喜要和我们丸三合并,成立一个新式的公司。我们在一起谈过很多次,山喜方面的代表,不是清作,而是重二郎,可见喜兵卫老爷对重二郎是非常信任的。”
“这么说,将来山喜这份产业要由重二郎或者他的孩子们继承了?”新十郎问。
“这是别人家的事情,我不太请楚。一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