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养着七十小妾,完全是警察诈加久老太太的话。重二郎很知道自重,从不在外边乱搞女人,更投有养什么小妾,警察早就通过调查掌握了。
又过了两天一重二郎还是没有踪影。但是,没有任何人把重二郎的失踪跟喜兵卫被烧死的事件联系起来考虑,最早注意到这一点的是新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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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花乃屋和虎之介的慧眼,直觉到凶手就是小间五郎。结果不出所料,警察把小间五郎抓了起来。两人心说,最近这警察办案的效率也提高了嘛,不禁连连点头赞许。
回到东京,两人一起向新十郎做了详细汇报。
新十郎听完两人的汇报,问道:
“小间五郎指挥下的那些救火队员,三三两两地议论烧塌的火葬台里有死人,你们俩听见了吗?”
“我们俩没听见。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问题。”
“听见那些议论的都是些什么人?女佣?艺妓?还是老爷们?”
“有五六个老爷都说听见了。”
“干什么的老爷?”
“都是贮木场的老板。”
新十郎盯着花乃屋和虎之介,认真地问:“山喜贮木场的老板,剃头,穿法衣,进棺材,盖上棺材盖,钉钉子,抬上火葬台,一直到小间五郎锁上火葬台的门,你们俩都不错眼珠地看着,一眼都没看漏?”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是预感到那天要出事,特意前往观看喜兵卫的活人葬礼的,而且我们站在最前边,一眼都没看漏!”
“由于正好有人挡着,你们看不见喜兵卫——有没有那样的时间呢?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看你说的,十六个和尚围着,五六十个救火队员抬着棺材,喊着抬木头时的劳动号子往火葬台那边走,你所说的看不见喜兵卫的一瞬间,不能说绝对没有。不过,我们确实亲眼看见他躺进棺材,盖上棺材盖,棺材盖还钉了钉子。到此为止我们敢保证,看得一清二楚。”
“棺材的大小跟一般棺材有什么不同吗?”
“跟一般棺材的大小完全一样。上好的木材,不比一般的棺材大,也不比一般的棺材小。喜兵卫块头比一般人大,像罗迪南美容术那样玩儿魔术是根本不可能的。你以为我们是傻子,还会上两层底棺材的当?哈哈哈哈哈哈!”
三天以后,在报纸的一角,刊登了重二郎失踪的消息。新十郎看了这则消息以后,把花乃屋和虎之介叫来。
“重二郎好像真的失踪了,咱们去找找吧。”新十郎说。
两人一听,立刻响应:“对对对,应该去找!我们那天就说了,不只死一个!”
一行三人来到喜兵卫的深川宅邸,把山喜贮木场一干人等集合起来询问。
平吉和半助说:“葬扎前一天的下午,大总管从向岛派来的人告诉我们说,大总管要去老板的深川宅邸。”
这就是说,从向岛派来的那个人是最后见过重二郎的人。
“还记得派来的那人是谁吗?”新十郎问。
“是车夫房吉。大总管坐的就是他的车。”
喜兵卫死后,清作主事深川宅邸。新十郎要求跟他见面。
“对不起,问您一件也许不该问的事。您父亲留没留遗嘱?”新十郎问道。
“没有。我觉得父亲不是有计划地自杀。”清作回答说。
“您父亲没有说过让谁来接手山喜吗?”
“没听说过。”
“听说大总管重二郎深得您父亲的信任,您怎么看?希望您能跟我说心里话。”
“谈不上什么深得信任。重二郎的父亲跟随我祖父一起创下这份家业,对我家忠心耿耿。同时,重二郎是我姐夫,不是外人,是家里人。家里人嘛,不信任怎么办?”
“您的意思是说:虽然您父亲并不信任重二郎,但他是家里人,也只好信任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重二郎是家里人。”清作有点儿不高兴了。
“这么说,重二郎的孩子将来要继承山喜了?”
“不是的。我老婆已经有了身孕,如果生个儿子,当然是从我手上继承山喜;如果是个女儿,而且以后我老婆再也生不了儿子,我们会给女儿找个上门女婿,让女婿继承山喜。”
“是让重二郎的儿子当上门女婿吗?”
“表兄妹是不能结婚的。我们也许会在同行的后代里选择。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
“小间五郎跟您父亲有仇吗?”
“没有,绝对没有。从小间五郎上一辈开始,就是我父亲独一无二的忠臣,绝对不会害死我父亲的。”
“小间五郎手下的土佐八的儿子波三郎您认识吗?”
“土佐八是小间五郎最喜欢的下属。在那么多的下属里,只有土佐八和他的儿子波三郎可以进入小间五郎的房间里说话。所以这父子俩我认识。不过没跟他们说过话。”
跟清作谈完以后,正好从向岛那边过来接清作的车夫房吉在这里等着拉清作回家,新十郎又在房吉那里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葬礼前一天,是你驾车接的重二郎吗?”
“是。喜兵卫老爷让我去接大总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