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需要解谜,也没有什么秘密。一句话,前一天夜里,有人把一具尸体放在了火葬台里。尸体当然不会走进棺材,但只要事先有人跟尸体同时藏在火葬台里,那火葬台的门关上后,此人就可以很从容地把尸体移进棺材。这就是诸位出来后会有一个人偶进了棺材的原因。诸位可能觉得奇怪,可是,诸位不是亲眼看见火葬台里边有个人偶还有个话人了吗?”
新十郎笑着看了山甚一眼:“今天我们做的这个实验,一个人偶和一个活人从里边出来了。那么,喜兵卫的活人葬礼那天是怎样一种情景呢?火葬台的门倒在棺材上以后,大火越烧越猛,救火趴员来不及把那具尸体拉出来,尸体自然烧成灰烬了。但是,尸体只有一个,那个活人是怎么逃生的呢?火葬台除了正面那两扇门以外,没有别的逃生暗道。山甚老爷,您现在明白了吧?对!老禅师冲上台阶,要开门救喜兵卫,其实他知道喜兵卫早就出来了,他要救的不是喜兵卫,而是那个把尸体搬入棺材的活人。那个活人是前一天夜里跟尸体一起藏在火葬台里的。老禅师是为了救他才冲上去的。他故意跟小间五郎扭作一团,和尚们跟救火队员们扭作一团冲上台阶,都是为了掩护那个人逃离脸境。门被撞倒以后,那个人趁着浓烟跟救火队员们一起撤了下来。”
新十郎略略一歇,复微笑着:“那个人虽撤下来,也被烧伤了。他不是喜兵卫,不能拉开门走出来,否则整个计划就彻底暴露了,只能在里边耐心等待,等着外边有人装作救喜兵卫样子撞开门来救他,所以肯定有被烧伤的危险。小间五郎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在搭建火葬台的时候做得非常仔细,不但用了两层木板,而且没有一点缝隙,连蚂蚁都钻不进去,不,应该说连一点烟都进不去。藏在里边的人穿着防火服,等着外边的人来救他。尽管做了这些准备,他的手腕和脚腕还是被烧伤了。不过他的伤现在大概已经好了,所以,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们已经找不到证据了。我能够告诉各位的是,这个人不是那种人们想象中的那种坏人,以前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各位都知道喜兵卫顺利地从棺材里边出来了,但是,除了你们以外,其他参加活人葬礼的人都认为喜兵卫没有出来,喜兵卫被烧死了。你们只有六十个人,而认为喜兵卫已经被烧死的有八百多人,世人自然相信八百多人的眼睛。也就是说,相信喜兵卫已经死了。只有你们这六十人知道事实真相,相信喜兵卫还活着,那有什么用呢?你们能改变世人的看法吗?最后……”
新十郎清了清嗓子:“火葬台里本来就有一具尸体和一个活人,但是各位都没有看见,这是为什么呢?我还是一边说明一边叫本人表演吧。喂!无名氏先生!”
刚才从火葬台里出来的那个谁也认不出来的活人,听到新十郎这样一声召唤,立刻转过身去,大步走向火葬台,就像一个正在回故乡的人。他走进火葬台以后,转身把门关上。
新十郎走上台阶,把火葬台的门一扇扇打开。
火葬台内部一览无余,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用说,摆在中央的棺材也看得一清二楚。但是,里边已经没有人影。
“各位请看!”新十郎指着火葬台说,“人要想在里边藏起来,不用跳也不用跑,什么特殊的动作都不需要,只要藏在门后边就可以了。左右两扇门,推开以后就变成了左右两面墙。两扇门的后面,各自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尸体和活人,一边藏一个。从外面看,谁也看不到门后边藏着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救火队里,好几个人都长长叹了口气,山甚亦是一叹,说道:“原来如此。谢谢!太谢谢您啦!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再也不用整天祈祷喜兵卫升入天堂了。救火队的诸位弟兄,你们也可以放心了。但是,小间五郎没有杀人,却被当做杀人犯抓了起来,这件事叫人犯愁啊。小间五郎这小子,为什么不快点儿把里边的活人救出来呢?没心没肺的家伙!”
新十郎说;“若小间五郎救出来的人不是喜兵卫,那不就麻烦了?身为救火队的头儿,冲进去救人不能空手而回吧?所以,他只能在外边大叫,喜兵卫老爷想自杀,就这样看着他升天吧,边叫边等着老禅师冲上台阶的时候再采取救人行动。”
人们听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新十郎又说:“为了把小间五郎救出来,这个火葬台还得留着,当着警察的面再表演一次。下次表演要点火,来真的,那样警察更容易相信。小间五郎接受审问的时候,说固定锁鼻的钉子故意钉得很浅,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是固定合页的钉子钉得很浅,从外边使劲一撞合页就掉了。小间五郎的回答不符合逻辑,所以被警察怀疑为故意杀人。为了救小间五郎,当着警察的面表演的时候,锁不管锁多浅也不能让它掉,只能让合页掉,人一撞,门就倒。这不是什么麻烦事,安装合页时下点功夫就行了。相信你们这些行家是不会疏忽的。最后再说一句废话,现在藏在火葬台里的那个人,喜欢夜里来夜里走,希望大家在他走之前不要靠近火葬台。”
新十郎说完向众人拱手告别。
回家的路上,花乃屋问:“请向新十郎,锁不管锁多么浅也不能让它掉,只能让合页掉,这话什么意思?”
“锁还有什么深浅吗?”新十郎扑哧一声笑了,“我是觉得小间五郎就为那么一句话被警察抓住了把柄,随便说说而已。当然,事实上需要一把非常结实的锁,因为前一天夜里就有一个人和一具尸体藏在里边了,锁不结识怎么行?里边有必须保守的秘密,锁不好万一走漏了风声就麻烦了。”
虎之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喜兵卫实在是个叫人感到惊讶的人物。贮木场的老板,那也是个大商人哪,原来是这样一个人物。烧起那样一场大火,只有思考判断能力不行,只靠血气之勇,也不行。六十岁的老人了,需要冢原卜传※样的武艺和胆识啊!我看着喜兵卫那气势,整个被震撼了。刚才,他那勇壮的形象映入我的眼帘,恐怕三四天也挥之不去。站在棺材上的时候,那雄姿;一步一步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那气魄;转身走向火葬台的时候,也是那么威风凛凛!真是个叫人感到惊讶的人物!”(※冢原卜传(1489一1571),日本战国时代有名的剑术家,一生经历三十九次决斗,其中十九次是用真刀比试,从未受伤。)
新十郎故意瞪大眼睛:“刚才那位无名先生就是喜兵卫?”
“那还用说?”
“原来如此!如果我是牛,你无论如何也不要当牛,是吧?”新十郎假装带着哭腔,然后又回复常态,继续说道,“那天,喜兵卫就像我表演的那样,躺在棺材里被救火队员们抬到火葬台,救火队员们围着棺材喊劳动号子的时候,他迅速从棺材里爬出来换上救火服,跟救火队员们一起撤出火葬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