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来往,恨他的人很多,说不定早就被谁给杀了呢!”
看来这两个男佣人是找不到了,新十郎只好去找剩下的那几个女佣人。这回找到了一个名字叫津根的原浅虫家的女佣人,人长得很漂亮,已经嫁到了神乐坂一个商人家里的,今年二十五岁。
“我从报上看到了这个消息,果然出事了。”津根说。这个以前的女佣人跟已经见过的那几个不一样,挺爱说的。
“您想起什么了吗?”新十郎问道。
“怎么叫想起来了?那么吓人的事情,我忘得了吗?那时候跟我在一起在后面的正房里干活的女佣人叫小野舞三,当时她三十五岁。那是初春的一个下午,才三点多钟就听见有人关门,我过去一看,正在关门的是夫人,浅虫小姐呢,好像在走廊里放哨。浅虫小姐看见我,马上对我说,快去把花田医生叫来!我把花田医生叫来以后,小姐严厉地命令道,不叫你们,谁也不准过来。一家人晚饭都没吃,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到了后半夜,所有的佣人都被集合起来,女主人对我们说,老爷因为察觉自己是癞病,发疯以后自杀了。夫人嘱咐我们,愿意离开就离开,但是绝对不能把老爷得癞病发疯自杀的事情说出去。当时我们都表示离开,她要求我们葬礼参加完葬礼再走,然后送给我们每人一大笔钱。”
“没人帮忙收尸吗?”
“女佣人一个都没去。只听见男佣人野草和花匠甚吉被叫进去了,一直没有出来。车夫马吉把棺材拉来了,但只是搬到走廊里待命,没有进里边去帮着收尸。那时候正司少爷和一也少爷还都是小孩子,也没让进里边去。女佣人们聚集在一起,除了担心什么忙也帮不上。直到葬礼结束,我也没看见野草和花匠甚吉。大概是为了防止他们泄密,让他们先走了吧。我离开浅虫家的时候,女佣人已经走了多一半了。那天我看见野草悄悄回浅虫家来了。野草和花田医生敲诈主人家是当然的事。老爷根本就不是自杀,是有人把他给杀了。”
“是谁把他杀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津根笑了笑,又说,“我是伺候夫人和小姐的,还知道一个秘密:小姐怀过孕!一直呆在闺房里根本就不怎么出门的小姐,怎么会怀孕呢?这个秘密呀,只有我和小野舞三知道。”津根说到这里,既得意扬扬,又意味深长地笑了。
“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我离开浅虫家的时候孩子还在肚子里。有花田医生在呢,总会有办法的。”
“您认为那孩子的父亲最有可能是谁呢?没关系,您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这我可不知道。能够到后边去的男人,也就是老爷,大少爷博司,还有花田医生——除了这三个人没别人哪。”
“博司的朋友呢?”
“博司的朋友是不能随便到后边去的。”
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可是,最重要的人物博司跑到外国去了,还有唯一的一个知道浅虫家秘密的人是去向不明的花匠甚吉。到国外去找博司是不可能的,只能再去找甚吉。于是,新十郎他们再次来到花匠师傅那里。
“甚吉的朋友您有认识的吗?如果有的话,您知道他们住在哪儿吗?”新十郎问。
花匠师傅道:“您上来我不是已经跟您说过了吗?那小子骄傲自大,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同行没有一个不讨厌他的。所以呢,他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女人也许有一个半个的,不过那也是东抓一个西抓一个,从来不打算跟人家过一辈子。那个混蛋小子,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你要是说他一两句吧,他马上就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我老婆也很讨厌他,有时候对他好一点吧,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给我老婆气得够呛。”
“是吗?我们可以见见您夫人吗?”
“可以,当然可以。”花匠师傅答应得很痛快。
花匠的老婆是个五十来岁的温文尔雅的女人,很有品位,外表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花匠师傅的老婆。
“这个嘛,我也没听说过甚吉有什么好朋友,也想象不到他会有什么好朋友。对人从来就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哪能有好朋友呢?在他的眼里,别人都是傻瓜。大家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要干什么。他手艺好,人长得也帅,结果附近有个武士家的小姐看上他啦。武士家现在虽然没落了,以前也是挣两百石的武士呢。人家一个武士家的小姐,找你一个花匠,那还不是高看你?可甚吉这小子呢,硬是看不上人家,您说气人不气人?还说什么自己能读书会写字,还要上洋学堂,还要看什么西洋的种花秘诀的书,您说他是不是吹牛皮不怕吹破天啊?”
“他到浅虫家以后还经常回师傅这里来吗?”
“不常来,偶然也过来看看。离开浅虫家以后,一次都没来过。”
还是打听不到甚吉的下落,新十郎无可奈何地说:“算了,不找了,咱们的三人之旅就到此结束吧!”
虎之介吊儿郎当地打了个大哈欠:“哎呀哎呀,白费劲啦,又浪费时间又糟蹋盘缠,连个老鼠都没看见。这人要是一犯糊涂啊,谁都拿他没办法。咱们出发之前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怎么样,叫我猜中了吧?”
“不对。我说泉山虎之介,这个结果怎么了?绝对没有白费劲,我们此行有重大发现!”新十郎说。
“你是说菊子怀孕的事吧?这种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女佣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还有,甚吉去向不明,也是个重大发现,而且是最重要的发现!你忘了吗?寡妇和菊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偷东西的?正是浅虫权六自杀事件发生以后!”说到这里,新十郎嘻嘻笑了,“明天我们就到浅虫家去!明天,就是花田和野草死亡事件最终得到解决的日子!”
什么?新十郎冷不防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虎之介和花乃屋都愣住了。在他们两个看来,要想解决这个事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虎之介和花乃屋茫然呆立了一阵,虎之介终于点了点头,开口说话了:“哦——我明白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杀死花田和野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