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小偷一家

去浅虫家问问吧!”野草的儿子满不在乎地对警察说道。

  警察去浅虫家问寡妇。寡妇答称,这是她送给野草的儿子的,跟敲诈勒索无关。

  但是,警察的第六感被触动了,他们觉得这里边肯定有问题。野草的儿子说过,两个人打架,又不是地震,怎么会引起三四块石头一起崩落,人也跟着掉下去摔死呢?这要好好打探一下才行。

  ※  ※  ※

  浅虫家有钱有势的,万一搞错了不好交代,警察局决定请结城新十郎帮忙。新十郎和泉山虎之介、花乃屋因果、胜海舟一行四人来到断崖,进行了绵密的调查。崩落的石头共有四块,那四块石头崩落以后,对剩下的石头并无影响。剩下的石头都没有崩落的迹象。

  调查完现场,他们又挨个调查了浅虫一家以及跟浅虫家有关系的人。浅虫家有癞病遗传,老爷浅虫权六发疯自杀,这些事全都查清楚了。浅虫家确实挺可怜的,但是,如果他们杀了人,再可怜也没办法。

  调查告一段落,新十郎愁眉不展。跟警察分手之后,新十郎等一行四人策马来到区役所※。因为新十郎打算调查五年前浅虫家佣人的原籍。(※日本旧时行政机构,类似今日的区政府。)

  新十郎说:“我要一个挨一个走访五年前在浅虫家干过活的佣人,你们对这个是不是没兴趣啊?”

  虎之介傻乎乎地说:“那些佣人,跟这回这个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嘛,现在还说不好。但是,从他们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花田和野草是被什么人用什么方法杀死的线索,还可以打听到跟这回这个事件有关的秘密。不管怎么说,花田和野草都是掌握着浅虫家秘密的人。我们现在可以想到的是,浅虫家具有杀死掌握着浅虫家秘密的人,但这只不过是一般性的推测。当时在浅虫家干过的佣人现在一个都不在了。当然啦,就算有什么线索,人家也不一定会痛痛快快告诉我们。”新十郎说。

  “嗯,”花乃屋频频点头,用显示自己一贯正确的口气说,“慧眼,慧眼呀!从这里开始是最合理的顺序。再辛苦我也跟你去!”

  听花乃屋这么说,虎之介当然不能说不去,所以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跟新十郎和花乃屋一起上路了。虎之介心里很明白,省略了该履行的手续,出了差错就麻烦了。

  以前在浅虫家干过的七个女佣人被找到了四个,从这些女佣人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新东西。当时浅虫家的男佣人有三个,除了野草通作以外,还有一个花匠,一个车夫。可是这两个男佣人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从几个女佣人的证词里,新十郎发现有一点跟目前掌握的情况不同。新十郎跟每个女佣人的对话都有这样一段:

  “浅虫夫人跟她的女儿菊子每个月买多少东西呀?”

  “这个嘛,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有时在一家店里就花五千到一万,买金银首饰花得就更多了。”

  “听说账单上写着的有一半都是偷的?”

  “什么?”

  “听说浅虫夫人跟她的女儿菊子都有偷东西的嗜好。”

  “什么?偷东西?这怎么可能呢?夫人和小姐不可能偷东西的!”

  “哦?在东京,浅虫夫人跟她的女儿菊子都有偷东西的嗜好,这可是尽人皆知啊。”

  “这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到目前为止已经调查了四个女佣人。四个女佣人都勉勉强强地肯定了癞病的事,但对偷东西的事都是坚决否定的态度。

  新十郎想找到另外两个男佣人,但是谁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听说车夫离开浅虫家以后,用女主人给的钱开了一家小酒馆。当时连女佣人都能拿到一千以上,他怎么也比女佣人拿得多,足够开一个小酒馆的本钱。但这小子特别爱喝酒,结果把自己的酒馆喝倒闭了。从这小子后来没有去浅虫家敲诈女主人这一点来看,他知道的事情也不见得比那四个女佣人多。大概也没有参与处理浅虫权六的尸体这样的机密大事。

  后来总算在浅虫的老家找到了一个认识车夫的人。那人皱着眉头说道:“那小子呀,家里兄弟三个,他是最小的,也是最能喝酒的,喝起来不要命。三年前见过他一次,后来就不知去向了,我还挺担心的呢。”

  “他今年多大了?”新十郎问。

  “应该是四十岁吧。有老婆,也有孩子,一家五口,老婆孩子真可怜呀!他老婆也是从我们村出去的,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听说现在住在东京的贫民窟里,靠打工养活着三个孩子,唉!可怜呀!”

  “他跟他老婆离婚了吗?”新十郎又问。

  “没有。听说有时还去他老婆那儿要钱。他拿到老婆挣的血汗钱,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车夫老婆的娘家倒是找到了,也没得到什么新消息。

  花匠呢,就更不好找了。听说花匠的老家是秋田县,于是新十郎等人不辞劳苦地跑到了秋田县。

  花匠老家的人挠着头皮说:“谁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儿去了。那小子,十三岁就开始跟东京的一个花匠师傅学手艺,二十一岁的时候,花匠师傅把他介绍给浅虫家。干了也就是五六年吧,后来听说他不干了。没听说他娶妻生子,大概还是单身一个吧。唉,都三十一二了,也该成家了。不过,我们还真不知道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花匠这边比车夫那边还好点儿,至少打听到了花匠师傅的住址。

  回到东京,新十郎他们立刻就去找花匠师傅。花匠师傅也挠着头皮说:“这小子,真不像话,跟我学了那么多年的手艺,也不知道来看看师傅。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这小子手艺不赖,别人干不来的,他拿过来就干。而且特别骄傲,别人修剪好的花木,他要是看着不顺眼,拿起剪子就剪。为这得罪了不少人,没有一个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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