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穿呢绒大衣的男子

慢慢站起来的家伙,就是我们楠大人啰!”

  “你好!幸会,这报告是你写的吗?”

  “啊。哎呀!惨了!”

  “什么事惨了啊?这报告书上头写着:‘引用自我记录的刑案日记’这行字,你应该还保存着那本日记吧?不晓得方不方便拜读呢?”

  “搞不好已经烧掉了。”

  楠巡警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一看就知道在说谎,其实很想烧了,却又觉得可惜。

  因应新十郎要求,楠巡警回家拿了那本日记,新十郎接过后显得非常兴奋。

  “那我就借走报告书和刑案日记啰!你是一个具有侦探素质的人。日本可真是个人才济济之国啊!要是知道有你这种人在,还觉得日本没希望的话,那个人肯定是睁眼瞎子,或反应迟钝的家伙。”

  新十郎大大夸赞楠巡警一番,留下羞得面红耳赤的楠巡警便走了。

  ※  ※  ※

  一周后新十郎归还报告书和日记,还邀请楠巡警到比较不会有人打扰的别室,两人无所拘束相对而坐。

  “写完这份报告书后,为何调查突然中止呢?”

  “准备上呈报告书那天,有位前辈突然问我有没有去查访三间知名餐厅,一经调查,才发现那三间餐厅不限时节都会使用竹笋当食材。”

  他将那天发生的事告诉新十郎,新十郎听了后一脸愕然。

  “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太好呢!运势低迷时,真的会碰到这种事!不过谁都难免会遇上。最叫人扼腕的就是这种偶然,我想对你而言是次很好的教训。那三间餐厅也都会使用竹笋当食村,搞不好其他店也是如此,你就因为这样丧失继续追查下去的勇气吗?表示你在遇到其他事情时,也会失去勇气面对啰?以这起事件为例,能够察觉自己的无力和脆弱的人才是贤者。明知恐惧,却能特此化为前进的原动力,恐惧、悲伤之时,别忘了告诉自己要有无论生死都必须勇往直前的勇气。”

  新十郎像是在训诫迷途的小孩般对楠巡警说。

  “你的日记很有趣昵!不只是整理调查报告,叙述也十分大胆,非常有趣。况且当初是你拾获那两包尸块才发现这案子,肯定有什么玄机才是,证明确有玄机的是第一和第二包装的尸块,同样都混合左右部位,呈对称状态,也都一样缺少中间部分,你不是觉得其中似乎暗藏什么玄机吗?也许只有在日记里才能如此坦言吧!明明已经遭肢解,又为何刻意将两个部位包在一起呢?肯定有什么原因……”

  新十郎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楠巡警,口中重复同样话语。

  “明明已经遭肢解,又为何刻意将两个部位包在一起呢?肯定有什么原因……是吧?楠巡警。你可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的关键呢!对了,为什么你不往这方面探究呢?”

  面红耳赤的楠巡警无奈地回答:

  “因为从第三包开始,就不再是左右部位混杂,也没有缺少中间部位,看来我的判断似乎操之过急,太过轻率。”

  “是吗?关于都是左右对称和缺少中间部位这点,确实太早妄下论断,不过早先看出的端倪不就是这两点吗?将肢解后的尸块两两装在一起,实在有些刻意又不合情理,不觉得其中一定暗藏什么玄机吗?这是一大疑点。只因为认为自己轻率判断便失去勇气,难道就这样一笔抹消之前所有的努力吗?都已经追查至此,轻易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新十郎的话语中嗅得出关爱与斥责:“给你一个提示,只要循着之前获得的情报继续追查下去,就是你重新出发的最好方法。好啦!接下来是……”

  新十郎翻着那本刑案日记,寻找他注意到的重点说:

  “你从鱼银那边得知有位弁龙和尚负责法事,就先去找那位和尚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从和尚那里并未听闻什么重大情报,但接下来访问天心堂可就有不少的收获,那位占卜师的话可全都是意味深长的情报呢!你将获得的情报整理后,推论惨遭分尸的死者,就是每年固定穿着呢绒大表现身的神秘怪客加十,或许你的推论是正确的,不过光靠此一推论还不足够,其实探索到的线索蕴藏着更多暗示,大概可列举出五六个。

  “譬如天心堂说是从人见角造嘴里知道一旦石松被逐出家门,加十就有可能重返才川家。这个人见直到小栗和京子结婚,成了平作的新秘书之前,还是平作的左右手,也与平作夫妇同住。可是三年前,他的位置却被小栗取代,随即搬出才川府邸另起炉灶。再来,连狡猾聪明的前掌柜天心堂也不知道加十到底搬去哪儿、改名成什么,这是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加十现在已经不存在于世上,连亲戚也不知道他的假名。从阿直那里听到更不可思议的事,那就是连加十的新婚妻子也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与本名。

  “虽然阿直之后所说的话,就那时你所提出的问题而言,并没有特别含义,但后来阿直面对你的提问,显得不耐烦,而且她的回答有种迫近真相的微妙感,不是吗?你看,就是这个。‘要说加十的特征,那是他被逐出家门后才出现的特征,只有我知道而已,要是我不小心说溜嘴,可是会被老爷斥责的。’她这么回答。这就是一种肯定,她断言只有自己知道那个特征,不过这只是让我们知道阿直的想法,别人无法证明什么,总之阿直的话语里隐含着重大暗示。

  “毕竟直到杉代往生前,她是加十与杉代之间的传声筒,加上她是唯一去过加十住所和他碰面的人。杉代往生之后,阿直便被平作叫击,命令她不准再和加十联络。另一方面,加十也突然断了音信,担心外甥的她前去探访加十,却得知加十早已搬离,行踪不明。

  “这可能是平作的安排,我们可以从中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杉代过世后,平作打听到加十的新住处和新名字,阿直却不知情。但平作知情一事,并不代表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别人知道,也无法证明阿直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平作知悉这一切。所以厘清所有可能,按部就班调查是很重要的。

  “阿直的部分暂时到此,再来是你乔装成农民跑去才川家卖竹笋一事,实在令人拍案叫绝!乔装成一般人对侦探而言是轻而易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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