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穿呢绒大衣的男子

;“丢下客人,让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竹笋饭?还真是奇怪的人家啊!”

  “没办法,得进行法事啊!念完经,用完膳,大伙闲聊一阵,一直到客人回去为止,实在没办法顾及窝在别馆的怪客啊!我们也只是负责送些料理和茶水过去而已,从来不晓得那位客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的。”

  “居然有个怪家伙在吃我种的竹笋啊!难不成因为吃了竹笋,出现什么怪人怪事吗?”

  “不好意思哦!我们这里可从来没发生过什么怪事,只是每年有个穿着呢绒大衣的客人来而己,况且他也不是那种怪到极点的人。”

  “今年也是白天就消失吗?”

  “没人注意到那位穿呢绒大衣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傍晚过去收拾时,别馆早就没半个人影,餐点也吃得精光。”

  每年举行的聚会今年也不例外,没发生什么奇怪之事,照例都会出席法会的客人今年也没人缺席,至少没有发生什么让女佣们耳目一新的事。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再待下去也怕启人疑窦,也不能过度大方送她们竹笋,于是楠巡警抓了三支竹笋塞进女佣的围裙便返家了。

  楠巡警做出结论。

  “惨遭分尸的人就是那个穿呢绒大衣的男人,也就是被撵出家门的才川家长男加十。那么凶手究竟是谁?这就是问题所在。”

  就算拼命思考这问题,但以目前有限的情报也很难有所进展,看来若想更进一步调查,不能再暗中私访,得光明正大使用警察权限才行,否则难以有所突破。

  楠巡警将目前为止的调查按顺序整理,誊写下来做成报告。毕竟是个写作门外汉,只能将事件内容整理一番,但想到必须为自己的推论做出结论便备感困难,看来剩下的三天休假得全用来写报告,待销假上班便即刻上呈长官。

  巧的是,那天许久未再出现的部分尸块又被发现,这次包裹里装的是左小腿与左耳。

  已经出现了第三包包裹,楠巡警突然想到,之前认为包囊里装的尸块部位之所以混杂,左右对称,少了中间部位等特征,肯定有什么玄机,但这次的包裹显然推翻这项论点,看来判断似乎下得太轻率了。正当他为了此事消沉时,有位资深前辈突然这么说:

  “什么跟什么啊!喂,这报告是你写的吗?什么叫做在寒冬中使用竹笋当食材的餐馆只有向岛的鱼银?就为了打听这事,休了十天假到处闲逛?看你这小子这么混,害我都失去干劲了。我突然想到,光是你提出的那点,我就能举出三家一流餐厅,而且我说的这三家,不管是八百膳、龟清还是八百梧,几乎全年都会使用竹笋当食材。你这小子这十天到底是闲逛到哪儿去啦?还不快重新调查,去问问这三间的厨师!连个调查也做不好,实在太糟糕!你这个只会打混蒙骗的臭小子!”

  看到前辈如此恼怒,楠巡警顿时惊慌失措。第一天和第二天他只在浅草附近做地毽式搜查,虽然下谷的八百膳不远,但没有时间前去调查,想之后再去,所以第三天先渡河到对岸的向岛。因为早从鱼银那里得到情报,因此之后的调查行动就停滞在鱼银,连同样位于向岛的八百松和两目的龟清也没去调查。

  这三间名闻天下的餐厅都离警署不远,前辈都这么说了,还是赶快照办吧!仓皇不已的楠巡警,一时乱了心绪,赶紧前往那三间餐厅查访,果然如前辈所言,每间餐厅在寒冬时节还是会用竹笋当食材,并非什么稀奇事。因为老实的楠巡警真的一间间做地毡式查访,以至于浪费不少时间,加上一时忘了只有高级餐厅才会使用珍贵食材,才有所遗漏。真是无可救药的错误,就算遭千夫所指也无力辩驳。楠巡警伤心到竟兴起自杀的念头,干脆将自己大卸八块装成包裹丢弃算了。

  楠巡警积极侦办分尸案的心情完全消失殆尽。

  之后三月九日、三月十五日又分别于隅田川发现装着尸块的包裹。

  三月九日发现的是右大腿与右臂。

  三月十五日发现的是右手肘至手掌的部位。

  以上突然发现的新尸块是最后一批,双眼、右耳、鼻子、左手肘至手掌部位以及左手掌、右小腿等部位自三月中旬直到盛夏来临前都无消无息。也许已经进了鱼儿腹中,或是流向大海消失了吧!

  分尸案的死者身份不详。眼见案情陷入胶着,投有任何破案曙光,当局决定草草结案,警员中无人对此表达不满。虽然楠巡警有些不服,不过现在的他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

  话说盛夏某日,结城新十郎前往隅田川戏水兼串门子,在返家途中顺道绕去警署,也注意到这起分尸案。怎么说呢?那罐泡着酒精的尸块硬是被塞在最角落的柜子下层,时值盛夏暑气,散发出浓浓尸臭。就在众人为了该如何处置这东西而掀起一片争论时,新十郎现身。

  “哈哈!这就是那起案情陷入胶着的分尸案被害者吗?”

  他瞧着泡在酒精里的尸块。

  “也就是说,找不到最有可能是这起命案死者的失踪人口啰?”

  “虽然收到相当多申报失踪人口的案件,但没有一件符合各项条件,就算勉强凑合,也没有一件达到七成的可能性。”

  “都是东京的失踪人口吗?”

  “是的,包含周边以及市郊,尤其是隅田川流经的町村。”

  “看来这死者似乎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家伙啊!”

  新十郎重新确认分尸案的档案匣,不久便读完一册,兴致勃勃地开始专心读起第二册,碰巧是楠巡警苦心撰写的长篇报告,实在无法在这吵闹的地方阅读,只见新十郎无奈地台上文件。

  “可以让我和写这篇报告的人见面吗?”

  “写那份报告的大人物……当然只有咱们的楠大人才写得出来啦!咦?楠大人跑哪儿去啦?每次找他时肯定不见人影,到底跑哪儿去啦?哈哈!不就在那里吗?您看,那位听到别人大喊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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