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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能文口风很紧,不只能文,只要是老爷下达的命令,大家可是一个字儿都不敢泄露,不然我们早就被抛弃了。虽然世人都说他是个恶鬼,可是对我们而言,他可是个重感情的人呢!所以我们绝对不敢违逆他。”
了解这点就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虽然因为谎称身份而丢了一个查访线索,不过与其和这些口风紧的家伙们死缠烂打,倒不如另求他途。
“真的好想见见加十先生哦!我看干脆请才川先生让我到他家帮佣算了!”楠巡警开玩笑地说。
“才川家没有男仆,偌大宅子只有两名女佣,好像也无意多请人手。”
听到这番话的楠巡警一时愣住。那么大的宅邸只有两名女佣,就算是白天,邸内也比深夜的公园来得冷清,因此光天日也能在邸内进行任何事,甚至可以轻松杀人,也可以从容肢解尸体。
“最近家族里有什么人失踪吗?”
“你把我们想成什么啦!不管是才家、根木屋的人,大家都秉性正直,而且代代都十分长寿。”
看得出阿直有些不悦,楠巡警不禁打了个寒战,只好就此告辞。真想和才川府的女佣攀谈几句,他左思右想,总算想到一计,脸上不禁泛出笑意。
※ ※ ※
幸好楠巡警继承了些许敢亲的财产,于是他带了些钱赶紧前往日黑里,拜托当地居民挖掘土中的小竹笋,将这些竹笋装入小竹笼,还向认识的人家借了套农事工作服,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寻常百姓,穿上草鞋,故意涂抹些脏污,然后背着竹笼,算好在第六天上午十一点左右穿过才川家的后门。
“我们只和固定的蔬果店和商店买东西,走吧!不买!不买!”
有个看起来较年长的女佣出来应门。
“我和那些开店的人不同,是住在目黑偏僻山里种竹笋的人家。每年寒冬,向岛有家叫鱼银的餐馆都会向我采买竹笋,因为今天有事前往东京一趟,不想浪费背上的东西,便打算问问鱼银要不要买些竹笋。天还没亮我就出门了,快步前往东京办完事,再绕去鱼银问问,结果听老板说,有户姓才川的人家会在寒冬买笋,所以叫我来这儿兜售,要是你们不买,我看别的地方也投指望了。就当做善事,发发慈悲多少买一些吧!”
“咦?来了个奇怪家伙呢!你等等啊!阿金!你出来一下,有个从目黑山里来的怪家伙!”
年轻女佣出来后,两位女性凑在一起,气势更加高涨,开起楠巡警的玩笑,眼看她们快要中计,楠巡警拼命藏也心中窃喜说:
“我想除了你们这里,东京大概也没别处会买竹笋了,带回去也嫌麻烦啊!反正也卖不了几个钱,不然就赏我个便当,给我杯水喝吧!我四点就起床出门,真的是饿得发昏呢!这些就当茶水费吧!”
他抓了一把竹笋塞进女佣的围裙,只见两个女佣感澈不已。
“你这人可真是慷慨啊!和那种寒冬里只会哄抬笋价的人不一样。哎呀!你的衣服都脏了。”
“我平常就这德性啊!你们应该也是来自农家,一见钟情的对象也只限目黑一带的笋农吧!我们都是吃米糠腌的竹笋长大,那种像臭大便的东西也只有我们会腌制。”
楠巡警一边嚼着饭团,一边啜饮女佣用土瓶泡的茶,巧妙地引入正题。
“这户人家为何寒冬要吃竹笋啊?”
“竹笋料理不是我们做的,也没吃到,所以不太清楚原因,不过老爷他们都会吃竹笋饭和炖竹笋。”
“原来你们每年都没吃到向我买的竹笋啊!”
“有吃过一点竹笋饭啦!不过客人们都会带走餐盒,我们家老爷和小姐夫妇也吃得很干净,光喝酒不怎么吃东西的少爷,则会将餐盒带去给他喜欢的女人享用,所以我们也没口福。虽然会替过世的夫人准备一份,可是每年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吃了。”
“该不会被小偷吃掉吧!”
“这可是秘密昵!”
“算了!说给你这个在目黑种竹笋的小哥听,也不见得懂。”年轻女佣说。
楠巡警心想重点呼之欲出,兴奋得心脏扑通直跳,还得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被偷吃的不是一些炸的东西吗?”
“是竹笋啦!哈哈哈!每年在吃竹笋料理那天,有个穿着呢绒大衣的男人就会从后门进来,避开参加法事的宾客们,偷偷走进位在最里面的别馆。就连我们也不晓得他到底是何时来,何时离开,是位很神秘的客人。”
“哦!还真是有趣呢!那不是天狗吗?听说目黑那边有喜欢吃竹笋的天狗,这里的天狗却谁也不见,吃完竹笋就消先不见啦?”
“老爷会和他见面啊!少爷、小姐夫妇等这家里的人,都不觉得这人存在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都知道穿呢绒大衣的客人会来,不过上头命令这件事不准让参与法会的客人们知道。”
“上头命令?不是老爷吗?”
“上头指的就是老爷,这是大户人家用语,普通老百姓不懂啦!”
“那么这怪客到底是天狗还是人呢?”
“文明开化之世,只有你们目黑那边的竹林才会有天狗出没吧!他看来年约三十左右,白天来白天走,肯定是人类没错。”
“既然不是天狗,那就没意思啦!这么想吃竹笋的只有天狗吧!”
“我只是负责端竹笋饭去别馆,放在那人面前。那人阴沉沉的,坐在屋子里还一副很怕冷似的穿着呢绒大衣,头也没抬,沉默地坐着。害我每次都是放下东西就飞也似的逃出来,很怕他会开口对我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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