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伊之吉父亲,那另一人是谁呢?我想经由其他事情应该能解开谜团。”
大家兴趣盎然地盯着新十郎,倾听他分析。
“案发那天傍晚,定助特地换上工作便服离家,穿过自家田地,更远的地方走去,那时穿着工作便服走在路上并不突兀,想必他是要前往古坟,而且还先绕到别处拿了锄头、佛坛明灯和灯笼,不过一个人拿两盏灯是有点怪。偷金箱时定助带着笼子,案发当日却是空手离家,而且陈尸现场也投有发现任何用来搬运物品的工具,可见他并非要从那里运出什么。当时他所挖掘的洞穴还很小,来大家在他挖的洞穴四周挖掘,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可见那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所盗出的金箱也没有暂时藏在那里。其实那些被藏在某处的金箱是要运往蛭川家仓库吧!他们之所以在古坟挖穴,并非要挖出什么,而是为了埋东西。
“但是现场并未留下任何要埋的物品,这是因为真正目的根本不是要埋东西,只是要让定助挖个洞穴而已。也就是说,骗定助在那里埋东西而驱使他前往古坟,目的就是为了在那里解决定助。既然要叫他在古坟挖洞,肯定有什么让他信服的理由。因为那里是狼稻荷子孙的陵墓圣地,在那里就算挖到金箱也不奇怪,因此真凶绝不会惹上麻烦,定助才会中了对方诡计。盗取金箱时如果穿着工作便服,肯定引人注目,但案发那天他却换上便服出门,正是因为地点是狼稻荷陵墓,所以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便随性换上工作便服前往墓地。虽然往返需要走六里的田间小路,不过因为是晚上,大概也没人会留意有个穿工作便服的怪人走来走去。若当时一同侵入仓库的同伴也在场,那么杀死定助的肯定就是那个人。为何这么说?定助明明是在挖洞时惨遭杀害,现场却未遗留任何欲埋之物。若非盗金箱的同伙下的毒手,就会知道定助要埋的东西,由此就能推测另一名共犯,就算不知道,也会狙击他的遗族同伙,认为金箱一定在定助家中。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钱。我还是赶快解释凶手究竟是谁吧!和侵入仓库时一样,也是利用神箭犯罪,可见一定是事先就决定以神箭和猿田面具犯案,而且知道定助那天会去那里挖洞,所以杀死定助的凶手就是和他一起侵入仓库行窃的共犯。首先他让定助相信,狼稻荷祖神的陵墓里埋有金箱,然后用神箭射杀正在挖掘陵墓的定助,如此一来凶手不但能够永远封住定助的口,也可以将行窃一事的罪名全赖给定助。蛭川真弓主动表明要向狼稻荷借阅古文献,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机会,也许烧毁自宅让古文献全都付之一炬,也是预定计划之一吧!反正二十二箱金子已到手,只要烧了自家,假装受到狼稻荷的诅咒,便能有个不让人起疑的借口,顺利离开故乡迁居东京,这就是凶手的计划。为何如此肯定?因为他根本是个对古文献完全没兴趣的功利主义者,要不是因为其他目的,根本不可能会对记载狼稻荷一族的古文献那么热衷。从贺美村出发前往狼稻荷居所,带着随从的他却能一日往返,可见脚力极佳。对我而言,花一整夜往返盗取神箭和猿羽面具可不是件容易事,况且拼命赶路还是拖到天亮后两小时才赶回来。但对晓通这一带地理环境的凶手绝非难事。
“蛭川真弓的确是个狡猾至极的恶棍,晚年受儿子欺压算是报应。当我看到蛭川家那块背面写着狼稻荷神明与今居定助明神的板子时,便直觉杀死定助的人可能是蛭川。若因为怕受到狼稻荷诅咒,犯不着在旁边多写个名字吧!可见这才是他们真正害怕的,否则没理由私下将定助立为明神,和狼稻荷并列一起祭祀,因为蛭川太太知道杀死定助的人不是狼稻荷,而是自己的丈夫,比起狼稻荷的诅咒,她更怕定助怨灵来报复,也许她口中的稻荷神指的就是定助稻荷明神。”
语毕,新十郎对花乃屋说:“你的推理也很精彩。我再重申一次,除了那位长得像天狗的神主外,若有人戴着猿田面具旅行,目的也许就是让人误以为和信仰有关,毕竟身为侦探,有时思考模式得超脱一点,但基本上还是不能偏离正统思考模式。”
花乃屋闻言得意极了,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开心笑着。一旁的虎之介却生起闷气,噤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