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神秘豪门

杀的驹守,没有其他共犯。说风守罹忠紧张性癫痫,也是欺瞒世人的计谋,其实他患的是麻风病。为了隐瞒病情,他谎称风舟患了癫痫,还故意让他戴着面罩。而且因为没有眼洞,也许风守是生下来服睛就看不到。

  “即使如此,护孙心切的驹守还是想办法保护可怜的孙子,想办法拖延决定后嗣一事,挺符合他那豪爽却不失细腻的作风,不过有点保护过头就是了。人心本是如此,实在也无可厚非,只是可怜了风守的母亲,生了患有怪病的儿子,只能自杀了结悲惨人生。谜题背后是令人哀伤惆怅不已的事实。若只是个患有癫痫的疯子,被软禁起来就太可怜了,但风守体弱多病又失明,这种方式至少不会太痛苦。而且为了让别人认为他是个才子,驹守还费心要英信代风守作诗成文,真叫人感叹。

  “驹守一直留有立文彦为继承人的遗书,等待与风守一起挥别尘世。正因他爱孙心切,所以强迫自己也戴上面罩,希望能更贴近风守的心情,而知道这一切秘密的只有英信。直到驹守与风守双双丧生火窟才揭露此事,虽然这意外来得太突然,却也意外被木木彦的‘守护神’一语破的,这种不可思议的巧合也是常有之事吧!没想到那些见识短浅的毛头小鬼竟为这种事骚动不已。

  “英信回到别馆时,应该有看到驹守放火,惊吓不已的他心神恍惚地回到起居室,至于木木彦行踪不明一事,应该没什么,也许是因为预言成真,让他一时受到刺激而患了暂时性失忆症也说不定,这种事也常有。古时称这种情形叫做‘神隐’※,过不久就会回来的。”(※古时传说小孩忽然失踪,是被天狗或山神等妖怪捉去。)

  海舟又开始神色自若地放起脏血。居然连“暂时性失忆症”这病名都出现,这番见解真是惊人。虎之介茅塞顿开、咋舌不已,难怪八之岳山麓的村民对驹守如此敬畏诚服,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  ※  ※

  虎之介赶到新十郎住处时,花乃屋早就到了。行色匆匆的虎之介还来不及打招呼便一股劲儿地说了起来:“犯人就是驹守,是他放的火,而且风守得的是麻风病,所以他那可怜的母亲才会自杀,谜团背后隐藏着悲哀事实。木木彦则是得了暂时性失忆症,这也是常有之事,过不久应该就会回家。哈哈哈!”

  新十郎微笑地颔首:“诚如所言,驹守在别馆放火自我了断。可是另外一具焦尸不是风守,而是木木彦。”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那风守跑哪儿去了?难不成是风守得了暂时性失忆、失踪了吗?真是愚蠢至极!”

  “从一开始就没有风守这号人物。因为迟迟无法决定后嗣,所以村人推举木木彦为继承人的声浪愈来愈高。于是配合英信的母亲刚好怀孕一事,而捏造出风守母亲也有身孕的假象。等真的子嗣出世,就得想办法处置掉风守,所以对外称风守患有癫痫,还让他戴着面罩,自风守母亲怀孕开始都是骗局!谎称生下风守的生母其实无法生育,为了后嗣诞生,可怜的她只好以自杀了结残生。但随着真正的继承人出世,也得想办法消灭风守这个捏造出来的人物。英信那句谜般话语即意指此事,‘活着容易,寻死难’,不过前提得找个替死鬼才行。”

  此时,快使飞也似的冲进新十郎府邸。新十郎出去和使者交谈了一会儿后,捧着一封书信回来。

  “快使从八之岳山麓带来英信的遗书,他留下这封给我的自白书后便自杀了。与其由我来说明,还是念出全文好了。”

  新十郎将自白书出示给他们看,然后开始念道:

  结城新十郎先生:

  虽然我不是这起事件的凶手,但一想到一生都得背负着这个阴影活下去,我决定自由一切,结束此生。

  其实根本没有多久风守这号人物,戴着面罩示人的风守其实就是我,这是老爷为了尽快解决继承人问题,所苦心编造的计谋,等到四年后真的继承人诞生,为了真正继承人生母的名分,虚构人物风守的生母也只能选择自杀一途,对外谎称风守罹患癫痫、戴面罩、将其幽禁于禁闭室,还有我这唯一的玩伴,全都是老爷与良伯医师和我父亲共同谋议而定的计策,如您所知,此项计策十分成功,到目前为止都没人起疑。

  我之所以在藤架下对光子小姐说风守先生死期将至,也许是一时着了魔吧!为了忘却自己所背负的命运,一时失去理智才会说出那些话。自觉才气洋溢的我,也得到老爷承诺要让我去西方留学,因此我一直恪遵这份义务,却也因为急着想完成义务去留学而心志迷乱。

  总之为了一圆留学梦,得早点结束假扮风守先生的这项任务才行,那么该如何结束这一切呢?看来只能找个替死鬼,留下一堆白骨粉饰一切,因此依照计划建了那座别馆。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得找个替死鬼才行,那就是设陷阱找个代罪羔羊,但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达成。

  所以一心一意想留学的我,才会不自觉在藤架下暴露连乱的心,因为一心想除掉风守这角色,而说出了死期预言,也就是那句“活着容易,寻死难”,这句话并非指我的生死,而是对于风守这个虚构人物的生死有感而发的喟叹。

  之所以坚决否认守护神的预言,是因为对风守先生握有生杀大权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那晚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别馆,结果有个人竟意外现身,不用说,就是木木彦。

  他不停盘问我,于是我们发生严重争执,喝醉的他一直嚷着要见谜样人物风守先生一面,面对他的无理取闹,我竟一时起了歹念。我想起那预言,于是假装应允带他前往黑暗房内,将他一把推进禁闭室,反锁其中。

  虽然眼前一切犹如那预言进行着,我却没胆放火,脑子一片慌乱的我跑去找老爷,向他报告我将木木彦锁在禁闭室一事,也许老爷猜中了我的心事,脑中闪过一道灵感,便对我说一切由他来处理,立刻起身前往别馆。

  瞬间燃起熊熊火光,老爷叫我快点回去,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说完即拉上遮雨板,之后一切如您所知。感谢您容我画蛇添足地将所背负的命运再次向您陈述。此生注定背负如此命运的我,也该是挥别人世的时候了。

  海舟看完英信的遗书后,递还给虎之介,神色显得十分沉重。

  “究竟有没有命运这东西,根本无法说个准。一切令人痛心的悲剧都是起因于那迂腐的家谱氏族原罪。这就是忘了残酷的历史真相而受到的惩罚吧!就像那个为了脱离宽永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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