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密室奇案

吵大闹时,加助将门反锁,插上钉子,准备进行善后,仔细检查有无遗落东西,或是留下形迹。个性严谨的他,遇上紧急状况,往往显现出充满胆识、小心谨慎的一面。直到四周平息下来,才若无其事地离开,还刻意绕去路边小摊小酌几杯才回家。”

  虎之介叹了口气,对于海舟那宛如神技般深沉而周密的思路,只能深深叹服,感动得眼泛泪光,无言以对。

  ※  ※  ※

  离正午集合时间还有段空档,虎之介心情十分平静,犹如出世一般。他腰间挂着饭团,十点左右就来到结城家庭院,一边闲晃一边悄悄观察新十郎的书房有无动静。

  今早还有一位特别来宾也赶来凑热闹,那就是梨江。因为看到早报上绅士侦探出马办案的消息,也想来掺一脚,于是一早便骑马赶米,直接冲进新十郎书房。

  “你不骑马吗?”

  “会骑是会骑,可是我没有马。”

  “那你去人形町那么远的地方,都是怎么过去的呢?”

  “用走的。”

  “可真辛苦啊!我借你匹马好了。”

  “因为有伙伴同行,所以不太方便。”

  “这我知道,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和粗鲁无札的剑客是吧!”

  “还有一位古田巡警。”

  “那就是四匹啰!”

  语毕,梨江立刻策马离去。不久便牵来四匹马,一匹匹系在庭院树上。

  当时还挺流行骑马。妇女间也流行穿和服裤裙,骑马穿梭在人声杂沓的街道。上流社会并不时兴这玩意儿,只在一般庶民间流行,而且女人之中大多是娼妇才骑马,因此这股骑马风潮遭知识分子轻蔑,只有鄙夫粗汉、下里巴人和娼妇才对此感兴趣,有识之士是不会骑马上街的,不过梨江可不理会世俗眼光。对她而言,骑马是件非常新奇有趣的事,因此就算在路上被往来行人注目,她也无所谓。新十郎虽是一介高级知识分子,不过听了梨江这番话,倒也没拒绝。

  大家集台好准备出发时,虎之介却闹别扭,并非不愿骑马,只是觉得自己这身穿着根本不适台骑马。不过为了潜藏心中的那番精湛推理,只能暂对隐忍了。

  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老巡警领在前头,五匹马穿梭街上的异样光景,着实让路人惊讶万分。

  “喂!你们看,真是难得一见呢!那是马戏团在游街吗?难不成是向茶利乃示威,要表演日本魔术?那个捻着胡须的应该就是主办人,真是太夫和女艺人的绝妙组合呢!看来茶利乃有劲敌啦!那个大块头是日本人吗?看起来似乎不太像耶!哈哈,我知道了,这家伙可有妙用哦!因为日本内地抓不到猛兽,所以叫那家伙披着虎皮,踩着火轮表演,所以他也是主角之一。叫老虎以人的形象出来游街,这主意还真新奇呢!”

  抵达人形町,警方已经将拘留的芳男带往“川木”,等待新十郎到来,加助也在其中。

  藤兵卫的尸体安置于白色棺木。病体孱弱的小彩特来拜见父亲最后一面,看到父亲惨死模样,一时昏厥,还发着高烧,被安置在房内休息。新十郎将店门控上,召集所有关系人,并且命人解开被捆绑的芳男。

  “昨晚不太好受吧!亏你叔父那么拉拔你、照顾你,若是没发生你和阿槙那档事,这起命案就不会发生。这么想,要你在拘留所待上一晚赎罪也不为过吧!”新十郎说。

  “好,我问你,你在藤兵卫尸体旁抬起的那只烟盘呢?”

  “已经丢进河里了。”

  “你那只烟盘随时都塞在腰际吗?”

  “并没有,在店里工作时不会。”

  “那天晚上你在店里被藤兵卫叫去仓库,是吧?”

  “啊!”芳男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因为昨晚太过慌张,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可是那天晚上确实没带那只烟盘去仓库。”

  新十郎微笑地颔首,“你一直以为自己带烟盘过去,其实并没有。那只烟盒是凶手从你房里偷走的。凶手带着你的烟盒,于八点左右离开店铺,虽然去了一趟说书场,却只是和前座的人随意闲谈一阵,然后在场内闲逛,说书也只能听个片段,但是只听片段根本没意思,实在耐不住的他,便向熟稔的管鞋员领回木履,说去逛逛庙会再回来。于是他爬上垃圾箱,翻过围墙,潜入老板家,将木屐揣在怀里,赤足穿过庭院,潜入仓库,观察里面情形,然后打开拉门,潜进藤兵卫起居室隔壁的房间。那时恰好加助在起居室,两人正紧握着手,泪眼相对,立下坚定誓约。”

  花乃屋因果一把撤住突然起身想逃走的修作。他虽然欠缺推理能力,不过追捕犯人倒挺有一手。他制伏住修作,像是自己解开了谜团,满足地捻着胡子。待骚动平息,新十郎开始剖析案情。

  “修作从四号晚上开始计划杀害藤兵卫。为什么呢?因为他从藤兵卫的口中得知,他干的坏事已被识破,失去信用,加上芳男与阿槙通奸一事被揭穿,所以他也将被逐出。因为隔天五号是水天宫的庙会,不用上班的他趁店里最忙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仓库,处心积虑准备好不在场证明,伺机而动。

  “此时,加助回来了,并且得知他将接管店务,和藤兵卫重拾情谊,修作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杀害藤兵卫的决心更加坚定。碰巧老爷那时又召来芳男和阿槙,一个是要断绝叔侄关系,一个是要被休,对修作而言,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只要现在动手,任谁都会觉得凶手就是芳男与阿槙。他抓住这绝佳机会,趁两人离去时杀害藤兵卫。喝醉的阿槙跑去仓库大吵大闹时,修作还站在尸体旁,将房门上锁,插上钉子,从容收拾善后,绕着尸体仔细检查有无留下对自己不利的物品,确定无误后,便将芳男的烟盘扔在尸体旁,落荒而逃,再若无其事地返回说书场,观赏圆朝表演,在寿司屋小酌几杯后,两点左右回来,气定神闲地睡了个觉。反正矛头自会指向芳男,论动机、物证可说一应俱全,芳男肯定百口莫辩。加上藤兵卫身后只留下病弱的独生女小彩,当上掌柜的修作便能顺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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