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和良町一位叫做小仙的艺妓相好,听说还包养了一位唱小调的女师父呢!修作也和良町一位叫雏菊的艺妓过从甚密,听说他也包养了一名年轻艺妓。这不打紧,更惊人的是,才十八岁的金次就已经和一名叫豆奴的小艺妓交往,十七岁的正平也有一位叫染丸的姊姊关照,这种事可是挖都挖不完的。外面还谣传,芳男和修作嫉妒前掌柜加助,设了诡计将他撵走。”
虎之介听到这么些小道消息,略显不悦。
“别将未经求证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好不好?这样怎能做出精确的推理?”
“无知剑客才会说这种话。我可是从千吉、文三和彦太郎这些小伙计那儿打听来的。五月五日那天,加助被老板撵出去,事发那天晚上适逢端午,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其中唯一的女性阿槙最先醉倒,她没回到自己房间,而是醉倒在一旁的榻榻米上,后来不知是谁替她盖上棉被,结果烂醉如泥的加助爬进被窝,抱着阿槙入睡,遭阿槙怒斥唤醒,于是一桌男女全赶去看个究竟,场面真是难堪。这种事情想瞒也瞒不住,颜面尽失的加助随即被撵了出去。以上是千吉和文三这些当天没喝酒的小鬼们的证词,而且是芳男和修作劝加助去房间睡的,说什么睡在这里会感冒,正平也在那房间睡觉,故意将阿槙说成正平,其实正平是在楼上小鬼们的房间睡觉。摘不好醉倒的阿槙不回自己房间,也是预谋之一。”
这可是重大发现。如此一来,就了解藤兵卫为何要叫加助过去一趟。藤兵卫后悔赶走加助,于是找他前来密谈,此举对于阿槙、芳男和修作三人相当不利。
依阿忍所言,庙会那天店里非常忙碌,根本不可能有人偷懒,困此应该没有人看到由后门进来的加助。况且最里面的仓库离店面有段距离,店里的人没事也不会去仓库或厨房。不过只有阿槙住的别馆离仓库较近,或许阿槙曾看到加助进来,甚至从房内窥见加助前往仓库。
“嗯,可能有人看到加助,加助来之前,要不要先请阿槙过来问问?”
愈来愈深入案情核心了。阿槙今年二十八岁,原在柳桥左岛卖艺的她,被藤兵卫纳为妾,前妻死后便搬入本家。果然如同报上所言,是一个标致美女,猛一看还算端庄秀丽,仔细端详就嗅得出一股风骚。因为宿醉,加上转神受到冲击,脸色很差,还盖了层厚妆遮掩。
浑身散发性感魅力的阿槙,微笑地向新十郎行了个礼。
“是老扳娘吗?辛苦你了,想必一定心力交瘁,请节哀顺变。听说昨晚加助和藤兵卫老爷谈完话离去后,老爷便叫你和芳男去一趟仓库,是吧?”
“咦?加助昨晚来过?那肯定是加助杀了老爷。”阿槙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为何认为是加助杀了老爷?”
“还用问吗?除了加助以外,没人憎恨老爷啊!他可是阴险恶毒的孤狸呢!”
“这个我们自会调查,老爷是什么时候请你和芳男过去仓库的?”
“十点以前吧,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在九点半到十点之间,那时刚好想去说书场看圆朝表演。”
“每天都会去说书场吗?”
“没有,昨晚心血来潮,其实我对说书表演不是很感兴趣。”
“老爷和你说了什么?”
“其实和芳男先生有关,老爷想将忠心脏病的独生女小彩许配给芳男,打算让他继承家业。”
“这样不错啊!然后还说了些什么?”
“没了,只有这些。”
“这么说还真奇怪,这休书是老爷写给你的吧?上头的日期正是昨天呢!”
只见阿槙脸色一变:“这东西是从哪儿找出来的?”
“在你房间的垃圾桶。”
阿槙以手拭泪,呜咽起来:“我真是个悲哀的女人,为了老爷尽心尽力,老爷也很信任、疼爱我。但出身风尘,在这种正派人家注定遭人嫌。我知道有人四处造谣,企图陷害我,只是不知道是谁。居然有人说,让这种出身卑微的人进家门,会令整个家族蒙羞。到底是谁这么过分?”
“这家里会这么做的,只有芳男和修作吧。”
“不,不一定是家里的人,也可能是外人唆使所为。”
“可是你一出仓库,便到厨房取来一大壶冷酒,一下子灌了好几口不是吗?听说后来还企图闯进仓库二楼的老爷房间,在那里大吵大闹了十几二十分钟呢!”
“那是因为我喝多了,并不是对老爷有什么不满,只是带着几分醉意去老爷房间玩玩而已,可是老爷将房门上锁,睡着了。因为那时我真的醉了,拼命敲打房门想叫醒老爷。后来芳男跑来,说老爷已经就寝,叫我别胡闹。因为进不去,后来就回房睡觉了。”
她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一副得理不饶人样,看来和阿槙正面冲突不会有什么好处,就算有确切证据,也会被她四两拨千斤敷衍过去。新十郎决定就此打住。
※ ※ ※
不久,鹿藏将加助带过来。
加助年约三十二三岁,相貌堂堂,看起来秉性正直,不像是那种聪颖伶俐、善于交际的人。
新十郎对加助说:“你什么时候来这工作的?”
“这店开张时就来此当差了,当时我十二岁,从小伙计一直当到掌柜,今年五月五日刚好满二十年。”
加助从明治元年开店那天,就和藤兵卫忠难与共,奋斗至今。
“昨晚为何回来呢?”
“昨天做完生意之后,一回到家内人就递给我一封老爷写的信,说是差人火速送来的。信中写道,因为今天是水天宫庙会之日,不管多晚来都没关系,叫我从后门进来找他,那时是八点半左右,快的话九点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