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密室奇案

掌柜,只会搞垮这间店而已!’之类很难听的话。”

  首先询问阿忍,意外地获得不少情报。关于“川木”的内情,似乎隐约浮现些许轮廓。

  现任掌柜修作还太年轻,被批评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做了十几年掌柜的加助才刚被革职。这是根据阿忍的叙述所观察出来的。

  这时鹿藏巡警终于来了,说:

  “刑警在阿槙房间的垃圾桶找到这东西。”

  那是一张被裁成四片的信纸,拼凑起来一看,原来是封休妻书,日期为十月五日,正是昨天。这应该就是昨晚阿槙喝醉闯进仓库大闹的原因。

  不过新十郎并未立刻传唤阿槙。

  “古田先生,可以麻烦你请修作掌柜以及前掌柜加助过来一趟吗?”

  这种先巩固外部、再直捣核心的询问方式,就是所谓的正攻法。

  ※  ※  ※

  如同“川木”的用人原则,修作果然长得眉清目秀,爽朗的笑容很讨人喜欢。

  新十郎请他进来:“你最后见到老爷是何时?”

  “昨晚我休假出去玩,没见到老爷。如您所知,昨天五号是水天宫的庙会,人潮汹涌。只有一号、五号和十五号的庙会活动,店家才会特例营业至深夜十二点。不过不需要全部店员看店,所以五号那天我和阿正、阿文从八点开始休息,十五日那天我们就必须值班到十二点,五号看店的那组休假。”

  水天官的庙会和虎之门的琴平并称东京数一数二的热闹祭典。虽然现在热闹程度已不复往昔,不过大部分人都晓得,当时东京大的庙会活动当属水天宫与琴平,就连浅草观音的庙会也远不及水天宫。

  那一天的庙会活动从清晨一直到深夜,盛况空前。东京当地人不用说,也有住在十数里之遥的乡下农人,穿着草鞋前来共襄盛举。夜晚,从水天宫延伸出去的人形町大道,架起一大面烛火墙,亮晃晃地仿如白昼,罗列着花贩、杂耍、小吃摊等等,吸引了不少游客。

  人形町的诸多商家这天自然得配合营业至深夜,可是眼前明明有这么多好吃、好玩的,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确实有些残忍,因此便拆成两组轮休,从晚上八点开始。看来藤兵卫算是位体贴员工的老板。

  “你一整晚都在逛庙会吗?”

  “没有。我在这里待了十年,早已玩腻了,所以没到处闲逛。这个月一号到十五号,在说书场举行‘圆朝祭’※表演热闹非凡,有洋人情嘶——圆朝、圆生、圆游、圆右、喇叭圆太郎——和说唱表演的万橘、金朝,还有新潮的落语、魔术,堪称西洋魔术第一把交椅的归天斋正一与女魔术师蝶之助的搭档、中村一德的水艺※、鹤枝生人形※,还有银朝的新内。其他尚有女清元※的橘之助、女新内※若辰等等,个个都是一流水准,像这么大的阵仗恐怕空前绝后了。听说秋叶原那里有很受欢迎的西洋马戏团‘茶利乃’,演出也十分精彩。”(※圆朝祭,由落语协会举办的说艺活动,纪念圆朝。圆朝(1839-1900)是日本非常著名的语言表演艺术家,对“落语”(类似中国传统的单口相声)具有很大贡献。‘嘶’是落语的一种形式,“人情嘶”主要是描绘亲子关系、夫妇情爱,一般都属喜剧。下文的圆生、圆游、圆右,喇叭圆太郎,都是圆朝的继承人。※水艺为一种用水表演的杂技、戏法。※生人形是一种制作精细的人偶,表情生动逼真,常于描绘展出。※清元,日本三弦曲调的一种,属于“净琉璃”一派。※新内,为日本说唱曲艺“净琉璃”一派。)

  “茶利乃”西洋马戏团是由意大利人茶利乃率领二十几名外国人所组成的戏班子,八月访日,于秋叶原盛大公演,在东京引起极大回响。

  擅长交际的修作笑容满面,滔滔不绝地说:

  “这个月的说书场表演,我从第一天开始就去捧场,这次聚集各方名人,非常有看头,尤其是圆朝的洋人情嘶,绝不容错过。不巧十五日那天轮我当班,为了不错过这场压轴表演,打算提早三十分钟关店,不知能否赶上。”

  “何时散场呢?”

  “大概十二点左右,后来就跑去寿司店小酌几杯,回程顺便逛了一下庙会,回到家已经两点。”

  “正平和文三也同行吗?”

  “没有。对小孩子而言,庙会比说书场有趣多了。我给他们每人一块钱,再加上店里的小费,他们就去求友亭大吃了一顿一元五十钱的西餐,不过一早起来却一脸闷闷不乐。”

  “八点到凌晨两点一直在外,所以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不过后来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因为喝了点酒,一直熟睡到天亮。”

  “四号晚餐时,老爷曾叫你去仓库一趟,是谈些什么呢?”

  “是的,不过这事令老爷十分难堪,有些难以启齿。老爷怀疑老板娘和芳男先生有不寻常的关系。看他似乎十分为难,不知所措,好几次欲言又止,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老板娘和芳男是什么关系呢?”

  “这种事还是问当事人比较清楚吧!”

  “昨晚两点回来时,没看到芳男先生吗?”

  “比起我和那些小鬼,芳男先生的房间离别馆更近。因为离我们住处有点远,所以听不到什么声响。”

  看来那封休书似乎说明了阿槙与芳男的暧味关系,多亏这张纸条,才能触及一些内幕私情。接着召集了阿忍、阿民这些女佣,还有彦太郎、千吉、文三这些小鬼头们,设法从他们身上搜寻情报。虽然女人多少还能讲上些什么,但小孩子对这种事可就没什么批判能力,顶多是人云亦云罢了。由此可见,阿槙与芳男的事,已经传遍街坊。

  花乃屋听了这些女佣和小鬼的供述,笑嘻嘻地捻着胡须说:

  “真是辛苦各位了。芳男除了和阿槙有暖昧关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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