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舞会杀人事件

  新十郎随口喃喃自语,随即陷入沉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哥哥满太郎好像也有话要说,看来那对兄非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请那位弥吉爷过来吧!”

  年近六十的弥吉,是家里当差最久的佣人,也是曾经侍奉过梨江亲生母亲的忠仆。

  “老伯,劳烦你了。家里发生如此不幸,想必你的心里也很难受。其实是这样的,因为梨江小姐说有事可以问你,所以想请教一下,那位留学归来的油画家田所先生,究竟有何秘密呢?”

  弥吉看着新十郎,说:“是梨江大小姐要您问我的?”

  “是的,她的确这么说。”

  只见弥吉缓缓颔首,目光锐利地凝视新十郎。

  “那小的就一五一十向您报告。田所先生是我们家夫人的情夫,听说他们早在田所先生出国前就已认识,感情非常好,好到连亮介少爷到底是谁的种,也只有老天知道。”

  弥吉眼冒怒火,说明完毕后,行了礼便迅速离去。

  在场众人齐声叹了口气。

  大光头星玄一边掏耳朵,一边说:

  “居然昕了不该听的事!要是这时没长耳朵就好了,真叫人难受!”

  根本是个懦弱的警长。

  准备离去的新十部忽然想起什么,再次返回女仆房间,请阿绢说明五兵卫从后门进来吃饭、扮成轿夫前往会场的经过。

  “你们家老爷滴酒不沾是吧?”

  “不,老爷酒量很好。”

  “舞宴前吃了三碗茶泡饭,还真是奇怪,难不成特地准备的美酒佳肴难以下咽吗?”

  “不是的,这是老爷的特别习惯,重要宴会前都要吃碗饭,避免喝得太醉。”

  “原来如此,一流人物果然与众不同。”

  新十郎佩服地点点头,阿绢仿佛是自己受到称赞,显得很亢奋,毕竟这番话可是出自美男子之口。

  “今晚准备了什么菜色呢?”

  “有蒲烧鳗、生鱼片、香鱼和西式料理等各种菜肴,老爷匆忙吃着茶泡饭时,只配了六七颗梅干,因为老爷爱吃梅干,所以这些古法酶渍的梅干,都是特地向小田原那里的农家买来的。”

  壶里装有五兵卫生前最爱的梅干,那壶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里头还留有六颗陈年梅干。

  侦讯完毕,步出大门,虎之介似乎有些亢奋,不禁将身子靠向花乃屋,盯着新十郎的背影说:

  “哈哈!我真是大错特错,这下丢脸了!不好意思,方才失札了,哈哈……”

  “真难看!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离谱?那表情就像马下巴脱臼一样可笑。你的推理完全错误,简直白费力气。”

  “哇哈哈哈……”

  虎之介像吃了笑菇似的,猛笑不停。

  “那在下先告辞了!哈哈……”他似乎很高兴地走了。

  新十郎对鹿藏说;“加纳先生应该是去乌森和某人碰面,你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有点棘手,可能还需要调查加纳夫人的交游关系。”

  花乃屋一听,显得十分兴奋:“我就知道一定会往这个方向侦查。虎先生瞄准的是田所先生,恕我直言,那人思虑不深,无足观矣。不过我可是一直都报注意这点呢!”

  新十郎强忍笑意,问:“这点是指哪一点?”

  “就是那件事啊!我和先生所想的可是不谋而合呢!”

  “我所想的?是指什么?”

  “你也真是的,就是你刚才说的啊!调查加纳夫人的交游关系,不就是那个叫佛莱肯的大使吗?我也觉得凶手是他,那匕首插得那么深,还真是有些诡异,所以我猜测凶手可能练过西洋剑术之类的武术。听说佛莱肯深精此道,所以我猜凶手是他。”

  ※  ※  ※

  在海舟面前十分拘谨的虎之介,小心翼翼地将来龙去脉陈述一遍,语毕才松了口气。

  之后才是重点。虎之介遭花乃屋轻蔑,还被狠狠嘲笑,可想而知他有多么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样,反正脸都丢光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他来拜访海舟,还是想替自己争一口气。只见虎之介一脸忿忿然,说:

  “当时走近五兵卫的,只有总理而已。虽然加纳先生曾走向厚子和佛莱肯,但也毫无异样走了回来,总理离开两三分钝后,他就脚步踉跄、身子摇晃地倒了下去,然后田所冲上前抱住他,不过田所在他昏倒之前,不曾走近他身边。所以趁总理离开的两三分钟内,也就是梨江成为全场关洼焦点的时候,能够趁隙刺杀加纳先生的人,除了田所之外别无他人。况且匕首刺向死者的角度,也距田所站的位置最近,虽然再过去一点还有佛莱肯,但他的位置绝对不及田所方便。田所之所以上前抱住五兵卫,是企图让别人认为他和死者有段距离,所以自己不可能是凶手。自以为这诡计报巧妙,没想到却露出狐狸尾巴。目睹五兵卫倒下的只有田所一个人,所以他不可能没看到刺杀死者的凶手。”

  海舟从烟灰缸下方的抽屉取出了小刀,拿起磨刀石,将刀子沾了点水,开始磨刀。磨刀石与刀子是他身边必需之物,只见他动手微微割破指头,放出脏血。

  “不过,我很后悔当初大话说得太早。我访查过田所家的邻居和朋友,他从小到大就是个比女人还柔弱的家伙,别说武术,连简单的拳脚功夫也没练过,这就是我最困惑的地方。”

  难怪他哀声连连,一副郁闷的样子。这时海舟停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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