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舞会杀人事件

家,名叫花乃屋因果。小说家多半生长于江户、大阪等都市区,不过这位花乃屋曾住在萨摩※一带,在鸟羽伏见一役※中,还是个在沙场上脚踩草鞋、挥舞大刀,结郭被敌军一路追至上野宽永寺一带的枪炮组小队长。(※日本九州鹿儿岛县西半部。※1867年间,日本暮府将军德川庆喜实行大政章还。而后不久,新政府便和幕府展开了军事对抗。1868年1月3日,京都市南郊的鸟羽地区、伏见地区之间爆发了讨剿战争,新政府军大获全胜。)

  然而,他十分喜爱阅读小说,而且热衷于追求时尚,处在汲汲营营于官途的同僚之间,花乃屋却拜某位小说家为师,立志往此道发展。意外地,他的作品颇受世人青睐,好评不断。人称包打听、万事通的花乃屋因果,在人力车夫和女佣等底层百姓口中,可是一介风流雅士,受到相当的崇敬。

  花乃屋对事情的执著程度,比起虎之介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推理方面的事情。他能清楚辨识古田巡警的脚步声,早在古田巡警到达新十郎家门前,就已穿戴整齐,在新十郎家门前等着。

  “好,走吧!”花乃屋掏出怀表瞄了一眼。

  “嗯,看来事不宜迟。”

  听完委托案件大致始末,新十郎便迅速起身同行。

  虎之介听说三人准备出门,慌张地一边系衣带,一边说:

  “喂!等一下啊!哼!这些人真过分!”

  说着他便套上有些破旧的木屐,追了出去。新十郎身穿在巴黎定做的西装,手拄一根细手杖。花乃屋也是时髦之人,身穿华丽西服,配上帽子和手杖,一如往常,嘴里叼了根龙富烟卷。

  三人在鹿藏的引领下,来到位于矢来町的加纳宅邸。星玄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并向新十郎握手寒暄。

  “此次案件非同小可,事关国誉,还请先生多帮忙。”

  星玄心情沉重不言而喻,慎重地打了声招呼。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此次事件重大急迫,内心焦急全写在脸上。

  “发生什么事了?”

  星玄说明案发经过,“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实在无法想象五兵卫先生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新十郎神情温和地看着他,问:

  “其他人都围在梨江小姐身边,只留下扮成轿夫的人在原地是吧?”

  “没这回事,凑上前去的人只有四分之一,四分之三的人还留在原地,不过都是往梨江小姐的方向看去。”

  “你亲眼看到加纳先生倒下去吗?”

  “说来还真难为情,我只注意梨江小姐,没目击到凶手行凶的画面。是因为发现竹轿摇摇晃晃向前倾倒,才猛然瞥见五兵卫抱着胸、腹部往前仆倒。因为五兵卫个性十分倔强,即使是一瞬间,也不肯松手放下竹轿。那时刚好有位扮成僧侣模样的人,察觉五兵卫情况有异,一个箭步冲上前,抱起不支倒地的五兵卫。因为是用双手抱住,他手上的箫也应声而落。后来他摘下草笠,才知道这名僧侣是油画师田所金次乔装的。今晚与会宾客中,还有一人也扮成僧侣,那就是商界名人神田正彦。”

  “这么说,在那之前没人能接近被害人啰?”

  “约四五分钟前,总理大臣曾经接近五兵卫身边小聊一番。后来五兵卫好像在找寻夫人身影,发现她正在不远处与佛莱肯大使跳舞,便走过去说了一两句话,然后又走回来向总理报告什么的样子,不过那时他神色并无异样。”

  新十郎点点头:“接着来看看现场吧!”

  星玄负责带路。连同鹿藏四人准各进屋时,只见星玄一脸惊讶,直盯着虎之介说:“你怎么穿成这样?随便缠了条腰带,还打赤脚。今晚可是各国王公大使齐聚的宴会,你这副德性可是会丢国家的脸啊!”

  这话根本就是在说他自己。虎之介忍不住笑了出来。

  “警长自己还不是裸着身子,配条丁字裤,难道就不会损及国威吗?”

  “哎呀!真是服了你,”新十郎赶紧出面调停,“当我们也是乔装而来不就得了。”

  “嗯,这就没问题了。”

  星玄满意地领着四位进屋。会场内宾客纷纷往四周墙边移动,中问显得十分空旷。一身轿夫装扮的加纳五兵卫,就横在一方角落:原本担在肩上的竹轿,仿佛尸体的一部分,滚落一旁。

  新十郎检视着尸体。五兵卫的侧腹突出一截刀柄,看样子应该是把匕首,刀刃深插体内,因此甚少出血。

  虎之介循着那刀柄方向看去,说:

  “倒下去时并未压到刀柄,这么看来,刚好是乐队席那个方向。”

  “什么方向?”

  显然花乃屋想向虎之介挑衅,但虎之介不想理他。

  “就是凶手握着匕首的方向,你这个乡巴佬不懂啦!凶手趁大家注意力全投向梨江小姐的瞬间,刺杀五兵卫先生,所以连警长也没注意到凶手是谁。等到警长发现时,死者已被深刺一刀,痛苦地往前扑倒。”

  花乃屋微笑道:“我看你虽然自诩剑客,搞不好没真正和人一决胜负过吧?幕府不是曾经成立什么‘新选组’的刺客组织吗?我看你应该不够格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匕首深刺体内,只会露出刀柄。虽然人的肚皮是软软的,不过可比豆腐硬多啦!”

  虎之介怒目瞪视着他口中的乡巴佬,还是一脸不屑。只见他双臂交叉在胸前,立刻别过脸往尸体方向看去。原来如此,匕首的施力度啊!虎之介不懂这种事,不过应该也没人晓得吧!毕竟肚皮没被狠狠刺上一刀,是根难真正理解的,因此这番见解倒也不能说是乡巴佬的谬论。

  除了刺入侧腹的那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