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融入雪地中。
"为什么不惜做出这样的事也要来到朕的身边?你明明可以以战神的身分驱使亡灵前来的!"
战神的圣女带着额头上宛如诅咒般的刻印之光露出了微笑。
"这种事,陛下您是不可能理解的。"
她开口说道,就连嘴唇也变成了朱红色。那是生命的颜色。
"因为我非得这么做不可。因为我非得踩在神灵的力量之上,用自己的手、人类的手,亲自完成这个任务不可——"
安娜丝塔希雅闻言大笑。
(即便如此——)
(朕还是最后的赢家!)
她拔出腰下长剑,在起身的同时蹬地冲出。白雪化成光沫飞散。弗兰契丝嘉的脸庞扭曲。一道黑影随即遮蔽了安娜丝塔希雅的视线。
女帝手中的长剑传回了剑刃交锋的手感。高亢的金属碰撞声和火花迸出,黑衣骑士如闪电般向前踏出一步,用剑挡下了安娜丝塔希雅的攻势。然而,安娜丝塔希雅的一双眼眸却紧紧扣着黑衣骑士的脸庞,露出了笑容。
"你们失算了——"
她向前跨出一步,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挥出的剑上。一声致命的撞击声让骑士的五官为之扭曲。
"你们不知道吧——朕可是全安哥拉帝国无人能及的最强剑士!"
骑士手中的长剑应声折断,安娜丝塔希雅的剑则是狠狠嵌进了他的肩膀和手臂。要是这股速度没有被抵销的话,骑士的骨头早就断了。
"吉尔!"
弗兰契丝嘉发出哀痛的尖叫。
黑衣骑士屈膝跪地。断成两截的长剑落入了雪地中。
女帝和圣女之间再没有任何阻隔,只剩泛着白光的雪片在两人眼前纷飞着。
"真美,你真是太美了。"
安娜丝塔希雅凝视咬着下唇僵直在原地的弗兰契丝嘉。在雪地里擦干长剑上沾染到的鲜血。
"朕要是男人,就算是打下札卡利亚也会将你弄到手,娶你为妻。"
她笑着如此说道。
(不过,就算是美丽如你……)
(终究也会被司掌生命流转的命运纺车给吞没而凋零。)
她踩过骑士的身子,准备举起手中的剑——
一道炙热的冲击忽然贯穿了她的身躯。
全身一阵颤抖,原本要举起的剑竟沉重得垂了下去。安娜丝塔希雅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火烫的铁块刺穿了她的胸膛。她瞪大眼睛,低头看着从紫黑色相间的衣裳心窝处伸出,正淌着鲜血的长剑。
意识猛然冒出杂讯。
这股烧灼般的疼痛……
那是身体被刺穿的感受。全身的力气随着血液从心窝处的剑伤淌出。
(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背后传来踩踏雪地的脚步声。她想回过头,却被一双手从身后抱住。那是一双皱巴巴几乎要看见骨头的孱弱手臂。这双手抱住安娜丝塔希雅娇小的身躯,令她无法呼吸。血液入侵,逐渐灌满肺部。
"……虽然对方是女性,但微臣可无法承受您的花心所带来的痛苦呀,我可爱的陛下。"
干涸的声音搔弄着安娜丝塔希雅的耳膜。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到了那泛白的稀疏胡须。
"尼可徕……"
安娜丝塔希雅的嘟哝被涌上咽喉的鲜血哽住,几乎要发不出声音。
(你、你还活着……)
"陛下,微臣能够撑住,不受促使生命流转的力量影响衰老而死,并非因为杜克神血的力量。"
安娜丝塔希雅无法甩开那双衰老且几乎要瘫软的手臂。
"而是因为您一直想要将微臣带在身边——就只是这样而已吧?"
"……尼可徕,快放开朕……"
安娜丝塔希雅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疼痛就像烧灼着身子一般,开始占据她的意识。双手也一点一点地恢复力气。
"微臣不放。"
"放开朕!"
就在她准备要高举起剑的时候,一道崭新、扎实的痛楚再度从正面刺进她的胸膛。
她双唇颤抖着转过头去。
在漫天飞舞的白色光点中,被一头金发框住的蓝色眼眸出现在她的面前。
弗兰契丝嘉用她挂在胸前的琉璃短剑,深深刺进了安娜丝塔希雅的心脏。
娇小的身躯顿时气力全失整个瘫软,身后那双手及时将她的身子抱住。最后一句回荡在安娜丝塔希雅耳边的话语如是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