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雷欧带着紧绷的表情这么说道:"为了殿下您必须担负的责任,您必须活下去!"
(我的责任呀……那是什么呢?)
格雷烈斯将身体摊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着。
(是让这个国家陷入火海而颓倾的责任吗?)
他扬起日光瞪着艾比雷欧,开口说道:
"……你呢?不过弄碎了自己的蔷薇章,就以为这样便没事了吗?"
这名大将军的胸前不见一贯配带着的白色蔷薇章。他摇了摇头。
"就因为光是这样无法弥补我的过错,所以我会手持巨剑持续奋战!"
"你虽然毁掉了向己的蔷薇章,不过依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骑士嘛。"
他是打算以死负责吧。格雷烈斯在心里讪笑着。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他该负的责任又是什么?空虚与无力感在战争带来的亢奋中,悄悄袭上格雷烈斯的心头。他开始思索着。
(我为了这个国家的秩序不断地杀戮、掠夺、算计,收割我想要的成果。)
(现在又该怎么做才好呢?我能做什么?)
"大将军殿下!"一名站在窗边的年轻骑士大声呼喊着:"敌军搬出攻城塔了!他们打算将士兵从屋顶上送进来!"
紧接着,整栋楼房忽然受到强力冲击开始大幅度摇晃。是安哥拉的攻城塔架上《钢之宫》外墙所引发的震荡。艾比雷欧面色凝重地扛起巨剑。
"我们上!绝对不能让敌军踏进这间军议室!"
就在这时候,格雷烈斯忽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感觉。他顿了一下才察觉到那是额头刻印发出的疼痛所造成的。他将目光移到自己的手背上。刻印并没有发光,但却浮现了红色的斑纹。那不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伊凯洛斯刻印。
是莫尔菲斯的印记。
耳边传来湿润的野兽呼吸声,他猛然抬起头。只见艾比雷欧身后一名年轻骑士忽然仰起头猛抓自己的喉咙,露出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他的手上绽放出青光,身上也开始浮现红黑色的斑纹。
(骑士里面也有被播下《种子》的人吗!)
军议室内充斥着一股战栗。连格雷烈斯都忍不住从椅子上起身。
"——把名字还给我喔喔喔喔喔!"
骑士化身为一头野兽,嘴角挂着唾液,踩过大桌朝着格雷烈斯冲过来。在那当下,只有艾比雷欧一个人做出反应。他挥出一记强烈的重拳,狠狠击中了泛着红黑色斑纹的骑士颜面。随着骨肉迸裂声响起,那名骑士的身体也摔倒在大桌子上。
然而,面对第二个身上也出现同样变化和举动的人,艾比雷欧就无法即刻应对了。背后才刚传来野兽的咆哮声,艾比雷欧的右肩膀便喷出了鲜血,被撕裂的右臂狂洒出红色液体,掠过半空摔在桌子上。
"……呜、啊啊……"
艾比雷欧一张脸纠结着差点倒下,但仍设法以左手撑住了身子。此时,另一名兽化的骑士喷出口中唾液,正准备再爬上大桌——是他身边的另一名骑士。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大将军殿下!"身边的骑士们一脸慌张,赶紧包围住艾比雷欧。
"呜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
一头野兽挟带着嘶吼声,蹬了下桌面朝着格雷烈斯冲过去。
"你疯了吗!" "可恶——"
几名骑士沉痛地叫道,同时挥舞着长剑,锋芒在空中交错。
朝着格雷烈斯挥过去的红黑色手臂还没击中目标便无力地垂下去。来自四面八方的剑刃贯穿了这名兽化骑士的咽喉和胸膛。
待众人抽回长剑,野兽的身躯便倒下,恰巧压在艾比雷欧被扯下的右手臂上。
一阵沉痛的静默气息笼罩在飘荡着血腥味的军议室中。地板和天花板再度摇晃起来。碎石从上方掉落。阵阵脚步声在众人的头顶上响起——敌军士兵已经从攻城塔杀上屋顶了。
"……为什么?"
其中一名骑士忍不住唉了一声。'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呜呜……他们的皮肤……"
几名骑士铁青着脸,注视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两人身上的华丽铠甲和斗篷仍昭示着他们身为圣王国军骑士的身分。但是,肌肤上却爬满了宛如诅咒一般的红黑色斑纹。
"将军殿下,这到底是……" "殿下!您的手臂!" "呜、啊啊——" "快点找能捆绑止血的长布料!"
艾比雷欧推开跑上前来的部下,从地上站起身。他此时的出血量,换做常人早就已经晕厥过去了吧。他看着格雷烈斯,开口说道:
"您看,这些家伙已经来找您索回您记忆中的那两个名字了。这样的情形搞不好也会在安哥拉军阵中出现。为了圣王国,我们非得守护您的性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