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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打过仗。情况比起四周都是敌人的时候,还要令她感到绝望。
除此之外,还有安哥拉。
这支敌军不论语言、神话都是毫不相容的民族,更拥有压倒性的强势军力。面对这样的势力,过去弗兰契丝嘉所玩过的策略恐怕都没有用了。
接下来,她将一无所有地走到数千名既非敌人也非盟友的骑士们面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双腿犹如无助地站在浓雾中无法前进。
"不要迷惘,弗兰。"
卡拉扬起一抹锐利如刀刃般的浅笑。
"讲求手段的时候,你爱怎么犹豫都行,不过不要为了目的而犹豫。这是笨蛋才会做的事——我是这么教你的吧?而你则是接受我的教诲,自己想出了只属于你的战斗方式不是吗?"
弗兰契丝嘉抬起头,凝视着老师的脸庞。吉伯特的背影除了杀气和紧绷的情绪外,还流露出其他的气息。他大概也想起以前的事了,那些在故乡札卡立耶斯戈接受卡拉指导的日子——吉伯特和米娜娃每天手持木剑对练到傍晚;宝拉和弗兰契丝嘉坐在人型的地图桌前,指挥部队棋子过招。至于卡拉则是坐在大树底下,假装午睡地带着愉快的心情窥视着。
回想起来,那些日子就好像在作梦一样。
(当时的我,已经预期到未来会投身这个宛如铅块熔成的战争大海,朝着圣王国的王座游泳前进的情形吗?)
记忆和现实交错,产生了火花。
(我当然预期到了。)
弗兰契丝嘉再一次忆起当时的事。
(当时还幼小的我就已经决定了,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
(所以——)
等回过神,才发觉卡拉已经无声地移动到她和吉伯特的身边。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卡拉短暂地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吉伯特赶紧回过头,但卡拉已经转进走廊的转角了。
吉伯特带着懊悔的表情将剑收回剑鞘。
弗兰契丝嘉则是感到体内莫名涌出一股热意,向前迈开了脚步。
当她正要走下楼梯时,吉伯特忽然唤了她一声。
"……弗兰殿下,我们不是要在二楼的露台上进行就职典礼吗?再下去就是一楼了。"
她回过头去。
"不用了,什么就职典礼的,太愚蠢了。我比较想跟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接受他们无处发泄的敌意。"
吉伯特无法理解主子的意图,但仍在弗兰契丝嘉继续迈步往楼下走的时候,踩着规律的步伐,跟在弗兰契丝嘉的两步之后。
他们穿过宽敞的挑高大厅,走过高出人身长三倍的大型拱门来到广场。头顶上乌云密布,弗兰契丝嘉却忍不住觉得耀眼而眯着眼睛。
紫色的旌旗在风中翻飞,经过扎实抛光处理的典礼用铠甲和长矛发出浑厚的光泽。加上一朵朵象征荣耀的红蔷薇章,圣王国的骑士们排列着整齐的队伍站在弗兰契丝嘉的面前,让她压抑不住身上的颤抖。虽然理智上能够理解必须跟大家保持良好的关系,但身体却无法摆脱面对敌人时该有的戒心。
"这位是札卡利亚公爵千金阁下呀。"
一名蓄着漂亮白胡子的老骑士团长带着冷冷的眼神说道。既不是战神圣女,也不是圣将军,而是以"札卡利亚公爵千金"来称呼她,这让弗兰契丝嘉深感受辱。换言之,对方不认为她是军队的指挥官。这种态度似乎不只出现在这位老骑士团长身上。即便弗兰契丝嘉已经现身,却没有任何一名骑士举剑行最敬礼。
"您不是要在露台上惠赐大家一场高明的演说吗?"骑士团长开口说道。
"取消了。我想好好看清楚你们每个人的长相,听听你们每个人的声音。"
弗兰契丝嘉命吉伯特在一旁待命,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成群的骑士列队之中。这群训练有素的骑士并没有因此而出现议论,但疑惑的情绪全都传到了弗兰契丝嘉的身上。
"我向来只把愿意为我而死的战士纳入自己的麾下,你们的意愿呢?"
她缓缓走在队伍之中,这声询问并非针对任何一个人。
"您说笑了。"
一名碰巧站在弗兰契丝嘉身边的壮年骑士发出了嗤笑声。
"我等只为杜克神、圣王国的王冠,还有军旗赌命。除了受到杜克神庇佑的女王陛下之外,不会为了其他人而死。"
弗兰契丝嘉停下脚步,望向那名骑士的侧脸。
"你知道我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吗?"
"不过是一把钢质的手杖罢了。"
另一名骑士淡淡说道。
"没有人知道圣王国军中新立了一个圣将军做为临时指挥官的事吗?"
"知道。"
一名年轻骑士带着坚毅的表情开口:
"不过,公爵千金阁下只是艾比雷欧大将军殿下的直属长官,我等只听大将军殿下的命令行事。只有大将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