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没有人能够代替你了。"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没事?"
"谁知道呢。"
安哥拉女帝说着,冰冷的指尖滑向尼可罗的胸膛。
"之前好像也是这样——那个金发小男侍让朕的刻印力量失控的时候,身边的禁卫队士兵全都死了,只有你一个人安然无恙地待在朕的身边。"
"喔……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尼可罗深切地感受着安娜丝塔希雅施加在他身上的重量,一边伸手捂住侧脸遮挡阳光,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
安娜丝塔希雅在地牢中杀了圣王国的内宫总司榭萝妮希卡,以伊诺·摩勒塔的刻印之力促使圣王国女王希尔维雅自其体内诞生。之后却因为刻印之力膨胀失控,让安娜丝塔希雅无法驾驭,致使身边的禁卫队员全都变成皱巴巴的干尸,只有尼可罗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你沾染到了那个小女孩身上的杜克神鲜血吧?"
安娜丝塔希雅歪着头,直视着尼可罗的脸庞。
"那时候,希尔维雅的血直接洒在你的身上……而且不光是如此而已,你身为银卵骑士团的军医,常常有机会接触到米娜娃的鲜血吧。"
"这……嗯……原来如此……"
轰立在末世之刻的终焉女神·杜克神。所有神祇的力量都无法在祂身上产生作用。会不会是杜克神的血在保护着尼可罗呢?
"竟然有其他女人在护着你,光想到这点就让朕觉得不悦。"
安哥拉女帝将手伸向尼可罗的脖子,用力地掐住。
"请放心。微臣的身体、心灵,甚至灵魂全都是安娜丝塔希雅陛下一个人的。"
尽管打从心里这么回答,但尼可罗的思绪却飘向了其他地方。
(杜克神的血……)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
(果真如此的话,就算安娜丝塔希雅陛下就这么攻进圣都,毫不保留地释放伊诺摩勒塔的刻印……)
脑中浮现的是过去一起在银母鸡之旗底下赌命奋战的同袍脸庞。留着一头红发的美艳死神、拖着野兽的影子前进的少年、拥有钢铁般强韧意志的黑蔷薇骑士,以及围着营火传着酒桶喝酒的士兵们。
还有,曾经是尼可罗主子的那两个女孩。
(他们也可以免于受到伊诺摩勒塔的刻印之力影响吗?)
"尼可徕,你在想什么?"
安娜丝塔希雅的指尖深深地嵌进尼可罗的颈子,淌出了鲜血。
"是你那些圣王国的同袍们吗?"
"不是啦!"尼可罗撒了谎。安娜丝塔希雅则是露出一抹别有寓意的笑容。
"没有用的。在朕踏进圣都的那一刻,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归尘土。这股力量现在虽然只停留在朕的视线所及之处,但不久就会波及整片大陆。到时候,朕的身边将不会有任何人存活。而且,杜克神与冥王欧克斯正试图往彼此靠近——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义吗?"
尼可罗摇了摇头。此时的他甚至无法直视安娜丝塔希雅的脸庞。
"杜克神从遥远的未来降临到这个时代,想要迎接欧克斯。这个时刻已经来临了。在创世之兽与末世女神相会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将不再有过去和未来。祂降临到了现世,就代表朕也可以触碰到祂。"
安哥拉女帝以吟诗般的嗓音说道。夹带着讯息的嗓音穿过尼可罗的耳膜,钻进脑海中,荡漾着他的意识。
"那一刻,朕——伊诺·摩勒塔女神将会掌握《奇迹般的永恒》,让朕君临这个所有生命殒逝却又同时充满生机的大地。"
朝阳从远方山脉的背后跃起,大地满是盎然的绿意。昆虫和鸟儿争相拍动着羽翼高歌。
(安娜丝塔希雅陛下的眼里已经没有我国的一切了。)
(如果少了杜克神的庇护——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靠近这位司掌生命流转的女神。)
(而我也不可能活命……是吗?)
即便如此,尼可罗仍梦想着银母鸡的旗帜在眼前飘扬的景象。那是一头金发飘扬的女孩在黑衣骑士的陪伴下,挥舞着手势,率队攻进安哥拉女帝阵营的景象。
(亲爱的陛下,至少我的思绪可以是自由而不受拘束的吧?)
然后,他想和那些过去的战友一同倒在安娜丝塔希雅身边,老朽而沉眠。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我们走了,尼可徕。"
安娜丝塔希雅说着,双手绕过尼可罗的颈子,靠在他身上。尼可罗吸了一口弥漫在四周,甘甜而带着深切绝望的气息,屏住呼吸抱着安娜丝塔希雅站了起来。
*
这次的重逢发生在圣都王宫内的谒见大厅。
"微臣认为……能在这里迎接米娜娃陛下是非常奇妙的事。"
年迈而秃头的王配侯格雷烈斯带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