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忍不住歪着脖子。
“我把大家找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要知道尼可罗的房间现在变得怎么样。而且我刚刚也得到答案了。”
“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他们告诉我,尼可罗的房间现在依然凌乱不堪。重要的书籍、医疗用具,甚至是金币都散放在房间各个角落。”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那家伙的房间若是没有宝拉帮忙整理,一向都是这么乱的呀。而且,我们不是等胜利庆典过后就要回去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呀。不过,他大概就是希望我们这么想吧。”
听到弗兰契丝嘉不太肯定的语气,米娜娃皱起了眉头。
“他们说,尼可罗的蔷薇章与族谱都放在桌上。”
“……咦?”
蔷薇章与族谱?
“那又怎样?他不是连金币都乱丢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尼可罗不是札卡利亚人,他的族谱是伪造的。”
米娜娃忍不住咽了一口气。
“那张族谱用的是已经绝后的男爵家的姓,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才对。加上他的札卡利亚腔调也丝毫没有破绽,要不是我对这方面的技术跟知识都有一些了解,大概也不会察觉那张族谱是假的。”
弗兰契丝嘉的口吻听起来有如一个人在黑暗中自言自语,她接着摸了摸立在桌上的望远镜。那是尼可罗留下来的。
“他为什么要伪造族谱?”
“身为安哥拉人,想得到蔷薇章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米娜娃一双眼睛忍不住紧盯着弗兰契丝嘉的侧脸。
(……安哥拉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还有普林齐诺坡里大教堂的马尔麦提欧准祭司而已。我没告诉吉尔。当然,也没对宝拉提过。”
说到这里,弗兰契丝嘉蓝宝石般的眼眸像个迷途的孩子般浸润在盈眶的泪水中。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潜入札卡利亚。而我猜他应该也很清楚我已经知道他的身分是假的,只不过我们两个人都当作没这回事而已。”
“为什么!”
“因为这对尼可罗来说是必要的。”
弗兰契丝嘉毫不迟疑地说出这个简短的答案,让米娜娃一时无言以对。
或许是这么回事吧……弗兰契丝嘉若是问了,尼可罗就会离开也不一定。
“是因为你相信尼可罗吗?”
米娜娃忍不住开口反问。
才刚说出口,她就知道这是个不该问的问题。弗兰契丝嘉愣愣地望着她,一双眼睛眨呀眨地,几度将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相信……你说我吗?”
弗兰契丝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弄似的苦笑,旋即又消失无踪。
“……是呀,算是相信吧。或者说,我想要这么相信。就跟吉尔的情况一样。”
(她承认了吗?)
看到弗兰契丝嘉的反应,米娜娃觉得安心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心痛。
如果是以前的弗兰契丝嘉,肯定不会承认吧。
“所以……我觉得,尼可罗之所以刻意将蔷薇章与族谱放在桌上让人看见,应该是想要告诉我——他要离开了。”
(也就是说,尼可罗并不是被卷进之前的战争中,而是自己消失了?)
“他去哪里?回安哥拉了吗?因为他是安哥拉派来的间谍还是什么的吗?”
米娜娃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激动,无意识地抓着弗兰契丝嘉的肩膀。
“我不知道。不过,他既然能伪造出那种几可乱真的族谱,当然也可以捏造自己战死的证据,然后消失。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我想这也是他对我的暗示——所以是的,我是想要相信他的。”
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事?米娜娃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着。
安哥拉和圣王国可不能同等而语啊。两个国家的人不仅语言不通,思想与信仰更是天差地远,根本上就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国家。弗兰契丝嘉在知道尼可罗是安哥拉派来的间谍后,竟然还说要相信他!
但是,米娜娃终究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她心底其实也想要相信尼可罗。她告诉自己,尼可罗不会变成敌人的,他纯粹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缘故才暂时消失。银卵骑士团的其他成员大概也都是这么认为吧。毕竟尼可罗从银卵骑士团成军之初,就和他们一起赌上性命穿梭在各大战场上,是骑士团里不可或缺的军医啊。
弗兰契丝嘉似乎从米娜娃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心思,因而点了点头。
“所以……是呀,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宝拉解释。”
米娜娃闻言松开抓着弗兰契丝嘉肩膀的手,缩回到自己的胸前。
(她愿意跟我说她的心里话了。)
一思及此,米娜娃的胸口顿时涌上一股甜蜜却沉痛的感受。
(弗兰她……好像变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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