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拜托你们等一等!请、请让我见见你们的将军殿下!」
军靴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在进军的战锣中响彻了街道。一阵哀痛的呼喊意图阻止这些声音前进。
圣王国军以充满恫吓性的火枪车打头阵,压过无人的街道直接驶向大教堂。此时冲出来挡在前面的,就是普林齐诺坡里的自警团团长。他带着少数部下前来和敌方进行交涉,但部下们却在敌方大军深入城镇时夹着尾巴逃跑了。圣王国军的士兵们知道这件事之后,个个狂笑不止。
圣王国军第一队的指挥官举起手,让部队暂停下来。
「这不是自警团的团长大人吗?」
他掀起头盔面罩,坐在马上讪笑着,刻意在对方的称谓后面加上了敬称。
「有什么事呀?如果是要加入圣国王军,我们还有接受新兵报名喔。」
火枪车后方传来好几个士兵的笑声。自警团团长羞红着一张脸,但还是勇敢地朝着敌人阵前走去。他在队长面前跪下来恳求:
「距离当初约定好的期限才过了一刻钟不到,拜托你们!拜托你们再多给一点时间!我们马上就会把人从大教堂里面找出来的!」
「喔~?那个,自警团的团长大人。」年轻指挥官苦笑着说道。「不用麻烦了。」
「啥……?]
自警团团长原本伏在地上,这时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骑士咧嘴笑着。
「克里斯托弗洛昨天已经一个人来投降了。你们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人的,不用再给大教堂里的人添麻烦了。」
反正接下来你们就会听到破城槌的声音了啦!一旁的某人突然爆出这句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自警团团长环视全军后说道:
「他……他已经投降了?啊、那、那你们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还要进军!不是说不攻击的吗?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呀!」
「也对。将军殿下好像是有说过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就不会发动攻击。」
「对、对呀!那你们为什么——」
「又不是你们交出来的。是他自己跑来投降的呀,这么一来,我军就没有理由不发动攻击了。」
「什么……」自警团团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猛然站了起来。「你、你们这是诡辩!怎、怎么会有这种歪理!你们开什么玩笑呀!」
「所有人听令!」指挥官高举手中的长剑。「路上忽然有一颗嚣张的石头滚出来了!小心不要踩到它——前进!」
「等、等一下!等一下!」
自警团团长流着鼻涕眼泪,双手抖个不停,不过依旧两脚踏稳地站着,挡在行进中的火枪车前面。碾过他。让他成为第一个杀进地狱的先锋——敌兵的谩骂声此起彼落。
这时候,推着火枪车前进的那一侧忽然有两名士兵倒下。火枪车行进方向骤然偏斜,差点碾过自己部队的指挥官。指挥官跨下的马匹一阵嘶鸣后停了下来。接下来,一阵声响划破空气,一个细长状的异物穿透他的脑门,让他溅出了血花摔倒在地上。
「什么——」「有敌人?」「从哪里来的!」「那边!是弓兵!」
圣王国军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自警团团长一脸茫然地望着这幅景象。忽然,一声呼唤从侧面传来。
「抓住我!」
视线刹时被黑影遮蔽,他的手臂传来阵阵冲击,几乎要从肩膀上被扯下来。他翻转了半圈,在天摇地动之中,已经坐在马上。并排的火枪车和车边高举的紫色旌旗逐渐被抛在后方。
「坐好,你本来就很重了。」
握着缰绳的年轻黑衣骑士——吉伯特大声斥喝。坐在后方的白警团团长原本呆愣着,立即反射性地跨稳马背。一旁有另一匹马和他们并行着。那人戴着单片眼镜,是银卵骑士团的军医——尼可罗。他不时回过头,用快到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投掷东西,接着便听到后面传来阵阵的哀嚎。
「你、你们!」
自警团团长拚命压抑身体的颤抖,大声在吉伯特耳边喊着:
「你、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挠我!」
「什么阻挠呀?」尼可罗面露不耐地握紧了缰绳。「是说我们阻挠你跟圣王国军交涉吗?那哪算交涉呀?还是说你对我们阻挠你被他们宰掉觉得不满?我是医生,救人可是我的工作呀。」
「不要说话,小心咬到舌头。」吉伯特提出警告。「我们要加速了。」
两匹马快速穿过无人的普林齐诺坡里中央大道。四方传来的地鸣,恐怕是敌方的攻城兵器、火枪车和数十支千人部队发出的声音。两匹军马跨过护城河上的木桥,穿过留下一道缝隙的城门冲进了大教堂。管风琴奏出的乐声和众人的祈祷声从四周涌来,手持银色旗帜,全副武装的骑士们也从左右两侧出来迎接。前庭里挤满了镇上的百姓。
「快把桥烧掉!把门关上!」
吉伯特从马上跃下大声呼喊。原本就洒满油的木桥,点上了火苗。大门即将关上,自警团团长目睹这幅光景忍不住趴到草地上,奋力呼号:
「等一下!你们想要弃守城镇吗?那可是我们的家园呀!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
尼可罗跃下马匹,走到团长身边,将手按在他的肩上。
「抱歉,我真是小看你了。」
「可恶,那些家伙……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