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听说梅德齐亚公王现在正在跟柯尼勒斯大公交涉呢。”
“唉呀呀,这么一来在他们达成确切的共识之前我们也不能随便出手了呢。”
“是啊是啊。”
一顶宽敞的帐棚之中,六国的指挥官们正以悠闲的态度坐在会议桌前。克里斯坐在弗兰契丝嘉身后观看着他们开会的过程,他看到吉尔伯特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冷面模样,觉得这人还真有十足的耐性,亏他面对眼前的情况竟然还能够坐得住。
“听说王国军只要梅德齐亚公王交出大主教,他们就愿意退兵是吗?”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求交出圣卡立昂这座城池呢。”
“在我们确定梅德齐亚公王的意思之前,我们实在也不能做什么动作呀。”
克里斯觉得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蠢话的时候。毕竟梅德齐亚公王人还在圣卡立昂、在圣王国军严密的包围网之下,公国联军根本不可能跟梅德齐亚公王取得联络。再说,若是梅德齐亚公王真的交出了圣卡立昂城,那么圣王国军若想发兵六国,从出发到抵达就只需要五天不到的时间了。
除此之外,其它五国的将军在谈话中总不时将目光飘向弗兰契丝嘉,这点克里斯也从很早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些视线中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诸如弗兰契丝嘉这么一个女孩子家出现在战场上实在有点不知道分寸,但她又是札卡利亚公王的女儿,不能对她失礼,加上在场所有人过去立下的战功都不及她一个人来得多,让他们对她心生畏惧。
此时,弗兰契丝嘉猛然从座位上起身,让周围五国的将军们全都吓得心脏碰咚抽了一下。
“请问诸位盟国的将军,除了我们札卡利亚公国军之外,还有哪一国有带破城槌的?”
她这么一问,让周围的将军们全都呆愣着面面相觑。
所谓破城槌即部队攻城时用以突破城门的板车,上面装载着一根巨型的木槌。
“怎么会有人带破城槌呀?我们是来兵援圣卡立昂的,怎么会需要带破城槌来!”
“我们攻破圣卡立昂的城门干什么?这么做只会让圣王国觉得惊喜而已呀!”
“我们现在这样光是袖手旁观根本就无济于事。多亏了梅德齐亚公王帮我们延缓了圣王国军发动总攻击的时间,我们现在应该要直接朝着敌方兵力最弱的东门破门而入才对。”
弗兰契丝嘉的发言让军帐内即刻一阵哗然——在场没有人够资格顶下公国联军的总指挥官职位,因此其它五国的每名将军听了弗兰契丝嘉的话,没有一个人坐得住的。
“弗兰契丝嘉殿下,拜托您别再开玩笑了。要是我们攻破了圣卡立昂的东城门,圣王国军就会从那边杀进去了呀!”
“是啊,我就是要他们这么做。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攻击圣卡立昂,这么一来我们根本连防守的余地都没有;然而,要是我们在河堤上凿开一个洞,那我们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洪水会往哪里去了。接下来只要你们追着圣王国破门的部队背后展开攻击就成了。”
克里斯目瞪口呆地听着弗兰契丝嘉在会议桌前的发言。
“如果我们要求圣卡立昂自己开门,那么敌人肯定会知道这是我们的诱敌战术,所以我军要以攻打圣卡立昂的气势去破门。毕竟如果大主教就这么继续滞留在圣卡立昂城内,等着柯尼勒斯攻破城池的同时顺便擒住他,那么想必柯尼勒斯也会觉得接下来的仗打起来太没意思,扫了他的兴吧。”
弗兰契丝嘉的发言继续让其它将军哑口无言地相互张望,而这位年轻的骑士团长继续以冰冷的语气开口说道:“既然没有其它公国的部队有带破城槌,那么就没有商量的必要了。就由我们银卵骑士团明天天亮前展开攻势吧。”
“等一下!札卡利亚的——”“你不可以擅自决定!梅德齐亚公王跟圣王国的交涉还没——”
弗兰契丝嘉说完便转身走向军帐的出口,克里斯赶忙追了上去。最后留下来的吉尔伯特,在用眼神制止了帐内众人的喧噪声后,也步出了军帐。
弗兰契丝嘉在走回银卵骑士团营地的路上对着众人说:
“这场圣卡立昂包围战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梅德齐亚公王打开城门、让两军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交出大主教。所以我们得在圣王国军的包围网还不够完备的情况下打开圣卡立昂的东城门。这么一来等到圣卡立昂被圣王国占领了之后,我们要再把它打下来,那里就会成为我们最好的突破点了。”
“所以你打算放弃圣卡立昂城吗?”
克里斯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着弗兰契丝嘉开口——他从方才那句话中了解到,弗兰契丝嘉提出的作战方案已经是站在圣卡立昂城被圣王国军占领的立足点上了。
“不然能怎么办呢?这场仗根本不可能守得下来呀。公国联军完全是一盘散沙——唉,要是大主教不是逃到圣卡立昂,而是逃到我们札卡立耶斯戈城来的话,事情就不会这么棘手了……”
克里斯从这句话里头才真正读出了弗兰契丝嘉的意图。她打算在圣王国军的包围网完成以前杀进城内,先把大主教人给救出来。因为要是梅德齐亚公王真的答应和圣王国军的柯尼勒斯大公面对面坐下来谈,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大主教给交出去吧。此刻大主教看着城外满布着紫色旌旗的光景,整颗心恐怕早就已经揪在一起了。因此,弗兰契丝嘉要救出大主教,当作让她掌握公国联军的后盾——为了让整个公国联军全都归附于银卵骑士团的银母鸡之旗下。
“克里斯,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吗?”
弗兰契丝嘉问话的同时没有特别回头。克里斯不知道他点头的动作对方有没有看到。
他的手伤已经痊愈,每天为他看诊的尼可罗终于不用每看一次就惊讶一次。早先他四肢上那种瘫软无力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也许是因为之前一直坐在马车上的关系,现在他只觉得身体的灵活程度还有些迟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