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手中的长剑锻造技术惊人,拿起来的手感轻盈得令人难以置信。这绝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借给人使用的东西。
——他为什么……克里斯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又把头抬起来望向了吉尔伯特。此时对方忽然又丢了一个问题给他。
“名字?”
“咦?”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没听你亲口告诉我呢。”
克里斯答话之前,一股声音先是哽在喉咙里头,撩拨着他的心房。
——我最后一次……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母亲给的、我的名字……米娜娃在我们碰面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然而,现在……我想回答他……我想把我的名字告诉吉尔伯特,这是为什么呢……
“——克里斯托弗洛……”
吉尔伯特听到克里斯的回答,稍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过身去,“你就叫我吉尔吧。”
周围的人从克里斯接过吉尔伯特递出的剑的那一刻开始,便始终屏息地关注着这一切,却在这时候全都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人甚至还不自觉地发出赞叹声。而克里斯大概可以想像出原因,因为,能叫他吉尔的人,整个骑士团里头恐怕就只有弗兰契丝嘉一个人了。
“战场上很难让你叫出一个人的全名的。”
吉尔伯特冷冷地丢下了这一句话,然后便起身离开。克里斯双手捧着从吉尔伯特手上接过来的长剑,茫然地望着他离去时的背影。
——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克里斯不明白。不过他捧在手心上的长剑却毫无疑问是吉尔伯特借给他的。
“你……真了不起呀……”
“队长他对你……”“可不是吗?”“他那副模样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克里斯凝视着身着黑甲的战士背影,一愣一愣地听着周围士兵吐出的感想,然后将双手捧着冰冷的长剑收回来贴到了胸前。此时众人七嘴八舌的喧嚣声又再度传入了他的脑中,鼻腔里也充斥着周围的各种气味。酒香、烤肉烧出来的油脂香味,以及牧场里的青草香,所有气味混和在夜里的晚风之中,弥漫在整个村庄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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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契丝嘉睡觉的地方就如同她一开始所说的,是在村长家的仓库里头。
“这位公爵千金殿下还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呢……”
为克里斯带路的村长手持着油灯走在牧场的外围,谈到弗兰契丝嘉执拗的性格而忍不住露出了苦笑。想必是弗兰契丝嘉对村长说过,早先她在部队面前提到要跟村里的人借仓库睡,那么她便不能自己一个入睡在某个人温暖的房子里头。
“这边请。我就先失陪了。”
村长伸手指着一处窗子和门缝里头透出微微亮光的小屋,然后对着克里斯行了礼,将手上的油灯交给克里斯之后便转身离去。
仓库中铺满了白布,数量多得让人不禁要猜想,这是不是翻遍了整个村子才好不容易搜集来的。墙上挂着公爵家的旗帜和骑士团的队旗。弗兰契丝嘉优雅地侧躺在软绵绵的羊毛上,颇为享受地辍着苹果酒;米娜娃蹲在弗兰契丝嘉身边,听着宝拉的指示手边正在忙着什么,看到克里斯进来,忽然将手藏到身后,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
“你、你不要忽然跑进来啦!”
她唤了一声同时手边随便抓了一个东西便往克里斯身上扔了过来。
“对、对不起啦!”
克里斯赶紧关上门出去,险些被米娜娃扔过来砸在门上的东西给砸到。那东西落在门缝间,一看竟是一块用来磨草药的石杵。
“有什么关系嘛,你进来吧。今天晚上很冷,你就代替兽皮为我暖脚吧。”
“弗兰,你不要乱来啦!”
“那个……话说……这个药是为克里斯磨的,就由蜜娜来帮他抹上去吧?”
“宝拉也不要多话!”
克里斯听着三个女人大小声地谈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将腰上的剑卸下挂到了仓库外的墙上,然后在窗边先坐了下来。
“克里斯,我不是要你进来了吗?”
窗子打开,弗兰契丝嘉从窗子里头探出头来。宝拉也跟着凑到了窗边。
“我、那个……我是来当警卫的。是吉尔伯特交给我的工作……”
“你去其它仓库睡啦,警卫工作有我一个人就够了!”米娜娃听到之后也跟着凑上来对着克里斯说:“你是伤员耶!谁要你来当警卫呀——这是你的药,拿去——拿了药快点滚开,找个地方睡觉去啦!”
米娜娃将草药递出来贴在克里斯耳边,刚磨好的香草既残留着磨碎时磨擦的温度,也带有浓烈的青草香。不过米娜娃粗鲁的动作差点就要把药草给塞进克里斯的耳朵里了。
“那个……药草不是这么用的啦……”宝拉在一旁畏畏缩缩地提出了劝告。
“咦?你那把剑是?”
弗兰契丝嘉率先留意到了;一旁的米娜娃见了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吉尔伯特的剑吗?怎么在你手上?”米娜娃问。
“……他借给我用。”
克里斯虽然不觉得他们会愿意相信,不过还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盘详细地说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