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会那样想的理由是因为在德国拿到了箕作的笔记,关于这点就让我再多说一点吧。
箕作的研究是要带给驭时「和人类一样的有限生命」,这件事你也知道,他之所以失踪,是由于有些驭时担心他真的会研究成功。我不说你也知道,自从拿到他的笔记以后,我最关心的事——应该也是小姑娘最关心的事——就是他的行踪。不过我直接从结论说起,那本笔记除了研究的事情之外什么都没写到。(这件事我还没告诉那个小姑娘,你可别说喔,我会找机会告诉她的。)
然后,说到关键所在的箕作那个研究嘛……我看了笔记,发现他的研究应该可以说是毫无进展,研究是少不了据点的,但是看他这几年都隐匿行踪在欧洲到处奔走,他的研究还停留在失踪当时的进度或许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可是他一直把写着研究内容的笔记片刻不离身地带着,就表示他很坚持自己的研究,而且还没打消完成这个研究的念头。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就想起了年轻时的他,对,想起了被称为鬼才的他。
箕作到处流浪的这四年,对我们来说也是空白的四年,他在这四年之间做了些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
去年年底,他为了拜访快要死的芦月长柄回了日本一起,当时他没有顺便回距离不远的家一趟,也不想想只要搭一个小时的电车就能回家,而且妻子和两个孩子都在等。
久高,他就是这种人啊。骰子已经掷下,事态就是动起来了。对小姐来说或许会是很难接受的事实。
我现在突然想到一件事,所以写下来。
我还在日本时曾经和她父亲一起去吃饭,那是何时发生的事啊……那一年风因为二次感染麻疹而变得奄奄一息,我受雪枝的请求而带你回我住的地方……这么说来大概是在你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吧,己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们两人去了某一家简餐店,我还记得他吃的是鳗鱼饭,不过那时我们聊了很久,我现在却完全记不得了,不管是内容还是彼此的用词都完全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现在我面对着这片蔚蓝的地中海,却突然想起了箕作面对鳗鱼饭的盒子随兴伸出筷子时的表情。
我要在这个地方多找一些关于箕作的情报。我不知道那种「破除驭时和人类之间隔阂」的理论在他的脑内是多么地根深蒂固,但是他会抛下这本笔记,就表示他如今也不得不表现出逃避的态度。现在一刻都不能迟疑了,我可能会比计划的还晚一点回你那里,帮我跟雪枝说一下这件事吧。
在日本第二学期己经快要开始了吧?凪仔过得好吗?目前她把一朵波斯菊做成押花放进信封寄给我唷,如果她比以前开朗一点就太好了。
你也过得好吧?不要看太多书了,人类是不能吸风饮露过活的。瞒着老婆去吃鳗鱼饭这种事等十年以后再做吧。身高先不说,你实在是太瘦了。
那就保重吧。
楠本南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