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香织尖声叫道,同时双手猛地拍在桌上,和鹰央一样向前探出身子。两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要贴上了。
“佐智女士的双亲已故,和丈夫也死别,她只剩里奈这一个女儿了,结果女儿得了白血病,还是复发了两次,她已经完全不相信医疗,所以才要去依靠超能力。要不是你们没治好里奈的病,她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面对香织的大声控诉,鹰央只是平静地回答。
“医学并非十全十美。虽说近年来儿童白血病有相当大的几率可以彻底治愈,但仍有一小部分患者会复发,……其中也有不幸离世的孩子。不过,里奈的胜算很大,她应该尝试一下移植治疗。”
“我知道!”香织表情痛苦地低下头。“这都是我的错,我当然知道。都怪我让佐智女士相信了这个世上存在超能力,她才拒绝了正常的治疗方案,转而去寻找超能力者,比我更厉害的、能救助里奈的超能力者……”
说到这儿她停住了,肩膀微微发颤,房间里充斥着令人压抑的沉默。
“那、那个……”鸿之池战战兢兢地略微举手。“这样的话,您直接告诉佐智女士说‘我不是超能力者,只是个骗子’不就行了?对方就能明白这世上没有所谓超能力……”
闻此,香织无力地抬起头。
“没用的,我说再多也不管用了。她的眼里已经只有那个先知了,认定他才是能救活女儿的最后希望。”
突然,鹰央伸出双手,在香织眼前啪地一拍。后者惊得睁大了狭长的眼睛。
“总结起来就是,你感到负有责任,想找个办法证明那个先知是假的,让羽村佐智清醒过来,但因为想不到办法,所以很苦恼。”
“呃、嗯……差不多吧。”香织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不是正好找对人了。”说着,鹰央指了指自己。
“找对人了?”
“对啊。你说,是谁揭穿了你骗子的身份的?”
“……是你。”香织不情不愿地回答。
“看吧。那就来帮我,我来解开那个先知展现的奇迹的诡计。”
鹰央朝香织伸出右手。盯着那只手,香织面露犹豫。
“这都是为了救里奈。”
听到鹰央的这句话,香织浑身一颤。
“你我都想要帮助里奈,为此需要证明那个先知是假的,让羽村佐智认清现实。我们的利害是一致的。”
似是催促一般,鹰央轻轻摆动右手。香织紧咬牙关,猛地一把将其抓住。
“好啊,我来帮你。不过,你一定要救出里奈!”
“当然。”鹰央扬起嘴角。
“那就快点告诉我情报。那个先知展现的奇迹,具体是什么样的?”
被鹰央抓着右手的香织低声回答。
“血色的眼泪,还有手掌上出现十字架,他管这个叫‘圣痕’。”
2
“……因此,上帝通过先知降下神昭,为我们指示前进的道路。”
名为森下的中年神父穿着长袍正在宣讲。我一边听着,一边看向左边。只见戴着装饰眼镜、将波浪卷发在脑后系成一束的鹰央正张大嘴巴打着哈欠。我用胳膊肘轻轻捅她的侧腹。
“干吗啊?”
鹰央不满地嘟起嘴。我急忙在嘴前竖起食指。
“您说话小点声啊。还有不要打哈欠。”
“行啦行啦,知道啦。”她扭过头去,依旧是不满的表情。
“带女朋友不容易,是吧?”
坐在右边的佐山香织凑到我耳边悄声道。她的气息吹拂耳廓,我感到一阵酥麻窜上脊背。
“……我和鹰央老师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哎呀,不是吗?扭了我手腕的那个短头发姑娘可是这么告诉我的。”
鸿之池你妹的,又学特朗普……
“那家伙说的不用信。话说,那个先知还没来吗?”
我压低声音问道,同时打量起香织。她看上去和上次在住院楼里时一样,茶色长发配着眼镜,化妆浓艳,不由得勾起了我那天的回忆,股间仿佛隐隐作痛。
从香织处了解到情况后的第三天,星期六晚六时许,我和鹰央来到了先知展现奇迹的教堂。据称,每周一和周六,那个先知会在这个礼拜堂露面。这个集会仅限内部人员参加,想要加入必须有人邀请,我们则是通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已经成为其中一员的香织的介绍下得以潜入。鹰央和香织经过乔装打扮,以免被同样在这里面的羽村佐智辨认出。
话是这么说……我侧眼看向身旁的鹰央。娇小纤瘦的身躯上,穿的竟是水手服。这是鸿之池在听说要给鹰央变装后,兴冲冲地拿来的衣服,说着“穿这身绝对合适!”两眼放光。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还……不过,她穿着真是合身到可怕。在水手服的衬托下,本便显幼的面孔看起来尤为稚嫩,我快要产生某种错觉了,急忙揉了揉脑壳,将注意力集中至森下的演讲。
这个集会首先请所有参会人员齐唱圣歌,神父为众人祈祷后,便是冗长的演讲,到最后才会请先知登场,展现所谓的奇迹。森下的演讲流畅而易懂,显示出良好的职业功底,连我这个对宗教漠不关心的人也对先知为何许人产生了兴趣。然而,一心想快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