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你开玩笑。刚才说了,在田山眼里,炎命就是‘上帝’,他是真的愿意为他卖命。听我的话,准没错。”
“怎么会……”
“总之,你快点带小个子大夫躲到安全的地方,现在就去!”
“这,也犯不上这么着急吧……”
我感觉自己面颊僵硬,同时听筒中传来了“哎,果然”的一声叹息。
“看来你没发现啊。你们离开教会后,就被田山跟踪了。”
仿佛有一盆冰水灌入了我的脊髓,我险些摔落了手机。
“怎、怎么可能……”
“错不了的,我亲眼看见田山骑着摩托车追在你们后面,所以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不过看样子,他还没找上门来,算是万幸……”
不等她讲完,我便丢下手机,冲出了板房。刚才看到“家”的阴影中的动静,如果那不是我的错觉……冰冷的汗水争先恐后地从毛孔中冒出。
绕到“家”的正门,我立刻注意到放在门口的一个小盆栽躺倒在地上。刚才走出门的时候,它还立得好好的。我咬紧牙关,握住门把手猛地拉开大门,冲入屋内。只见充斥着间接照明的昏暗房间内,隔着茫茫的“书之林”,一个显然不是鹰央的、块头庞大的男子的剪影正蠢蠢欲动。他正蜷着比身高一米八、体重七十五公斤的我还要大一圈的身子,蹲下来窥向三角钢琴的下面。我悄悄松了口气。既然在那种地方寻找,就说明他还没有发现鹰央老师。总算是赶上了。
男子站起身,转过来面向我。果然,他就是在礼拜堂里试图抓住鹰央的山田。看到他握在手中的物品,我登时绷紧了身子。刃长近二十厘米的军刀,在室内的照明下正反射着危险的光芒。
“……你是和那个女的一块儿的人。”
田山的声音低沉可怖,仿佛响自地底深处。
“呃、对,没错。您是刚才教会里的人吧,请问有什么事?”
我两手伸向前方,语调平缓地问道,以避免刺激到对方。
“那个女的,……侮辱了炎命大师的女人,在哪儿?”
“呃、那个……她的话已经回到自己家里了。她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我拼命转动脑筋,想办法试图将田山赶出这里。
“甭骗我了,刚才拿着照片问过了这儿的员工,他们告诉我她就住在这儿。是叫天久鹰央对吧,没想到竟然是个医生。”
说着,田山从夹克的口袋中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我和穿着水手服的鹰央,看样子是在礼拜堂里趁着骚乱拍下的。
“对,这儿的确是鹰央老师的家,但老师现在外出不在。”
“你傻吗?”田山扬起厚唇的一角。“你真以为她还没事儿呢?”
瞬间,我感觉心脏猛地一跳,反射般朝鹰央卧室的门瞟去。只见田山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原来是那个房间啊。”
糟了,中了他的全套。我紧要嘴唇,暗恨自己思考单纯。
“……为什么要针对鹰央老师?”
“她侮辱了炎命大师。”田山立刻回答。
“她只是出于好奇而已,没有侮辱的意思。”
“无所谓,她把炎命大师的奇迹说成是把戏(trick),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绝对!”
他的眼瞳深处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我意识到,只凭话语是说服不了这个男人的。但……我收起下颚,紧盯着田山。无论如何,他不可能仅仅因为生气就举着刀子闯进来。为什么突然会做出这种行动……?
“是那个先知的指示吗……”
我低声嘟囔。只见田山的脸上闪过一丝动摇。
“……你在说什么?”
“是天草炎命指示你去袭击鹰央老师的。因为是你崇拜的先知的指示,所以你才敢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对不对?”
“……炎命大师什么都没说过。”
什么都没说过——但,通过态度和神情表达了那个意思。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是叫田山先生对吧,总之请冷静下来,有事好商量。我们再也不会去那个教会了。”
我一边两手伸向前,一边挪着小碎步,一点点接近田山。
“跟那个没关系,我要让那个女的付出代价。”
“您说天草炎命大师对吧。那个奇迹真是了不起,我很受感动。他确实是一位先知。”
我继续靠近,同时说了些炎命的好话。田山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
“没错,大师可是很了不起。我得到了他的宽恕,被他救赎了。”
“我也想多听听那位大师的话,请问怎么能够……”
嘴上不停地说着,我已经靠近到距离田山约两米的地方了。眼前是堆至腰间的“书之林”,我悄悄落下身体的重心。
“最近有太多人想听炎命大师的话,不好安排……”
他开口回答的同时,我左脚向前踏出一小步,扭腰抬起右腿,将前方的“书之林”横扫在地,同时右脚踢中了田山的右手。军刀从他手中脱落,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后,掉到沙发的后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