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他的愿望。健太一定是对鹰央心存感激的。
“不,我该更早一些去见健太,多跟他说说话的。可我……逃走了。”
鹰央紧紧握住手中的棒球帽。
“我总觉得,如果能治好里奈,就算是为健太做出了补偿,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而且,我也确实很好奇那个奇迹是怎么出现的。我的确是出于私心,无视了羽村佐智的感受。”
“不论对方有什么感受,您做的事情是没有错的。听凭一个先知的建议来决定自己女儿的治疗方案,这实在太可笑了。”
“没那回事。”鹰央坚定地摇了摇头。“刚才我也说过了,我们应尽量尊重他人的宗教信仰,哪怕它令我们费解。接受骨髓移植究竟是好是坏,只有做过才知道。经过权衡,羽村佐智作为患者的母亲给出了判断,如果是主治医熊川也算了,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呢。”
说完,她将棒球帽放回了三角钢琴上。
“……这次的事件,老师您没办法解决吗?”
我平静地问道。沉默了数秒后,鹰央回答。
“恐怕很难……”
连她都回答不上来吗。我回忆起在礼拜堂目睹的奇迹。血色的眼泪,和掌心中浮现的十字纹路,确实很难想象那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老师,总之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我说道。只见鹰央难得老实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走向房间深处的一扇门。那是通往鹰央卧室的“禁门”(,鹰央曾警告我“敢偷看里面就杀了你”)。确认她进入卧室后,我离开了“家”。春日已至,楼顶的风依然寒冷,我缩起身子,快步走向“家”后面的板房。
进入屋内,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牛仔裤的裤兜里取出手机,点亮屏幕一看,才发现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方才参加集会时切到静音模式,之后忘记解除了。调出来电记录,发现呼叫者均为090开头的未知号码。这是谁?心怀一丝不详的预感,我回拨了那个号码。电话立刻接通了。
“哎,太好了,总算是接了。”耳边想起熟悉的女子嗓音。
“呃,您是哪位?”
“说啥呢,我是香织啊,佐山香织。”
“香织小姐?咦?您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那个小个子大夫告诉我的,说有什么事就打这个号码。”
竟然把人家的号码透露给骗子……我不由得朝窗外鹰央的“家”投去怨念的一瞥。这时,建筑的暗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喂,你在听吗?哎,挂了?喂喂?”
香织的声音再度响起。“啊,我在听。”我慌忙重新将注意力转回电话上。
“别人说话你好歹应一声啊。真是的,打了多少次你都不接电话。”
“参加集会之前调成静音模式,然后忘记调回来了。话说您怎么突然不见人影了?”
“我有什么办法,没想到佐智女士会跟着出来。今天只是简单扮装了一下,在近距离的话可能会被她认出来。早知道就再仔细打扮打扮了。”
“那,您打我电话是什么事?没事我要挂了。”我现在可没心情听别人碎碎念。
“你现在和那个小个子大夫在一块儿吗?”
“您说鹰央老师吗?呃,要说的话算是吧……”
我回答。从听筒中传来“哎,太好了”的叹气声。
“什么太好了?”
“集会最后的时候,有个男的想要抓住小个子大夫,对吧。”
“哦,那个大块头的男人啊。”
“他叫田山,是天草炎命的护卫……或者说,是他的狂热信徒之一。我跟他聊过一次,他可是个危险分子。”
“危险?”
“没错,以前是暴力组织成员,坐挺长时间的牢,还练过格斗技,应该是拳击。”
“您怎么连这些都知道?不是说只聊过一次吗?”
“当然是靠我的冷读术了。只要聊过一次,对方的过去我全都能知道。”
听着声音,香织得意的面孔仿佛近在咫尺。
“哦对了,您就是靠那个本事当骗子的。不过,有那种过往的人怎么会在教会里?”
“教会这种地方,只要有人寻求救赎,就会无条件地接受,哪怕曾经犯过罪的人,在里面也不算稀奇。不,他过去的经历不是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对那个男人来说,炎命就等于是‘上帝’了,他对炎命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但今天你家的那位上司……”
“……侮辱了他的‘上帝’对吧。”
“没错,虽然小个子大夫应该是无心的,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极度忠诚的信徒恐怕是觉得受到了侮辱,所以佐智女士才发了火向你们抗议了。不过,田山可不是抗议个一两句就能消停的。”
“您是说他可能会加害于鹰央老师吗?”
“不是可能,那个男的百分之百会去找你的老板算账,……搞不好要杀了她。”
“你可拉倒吧……”我试图一笑置之,然而声音却明显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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