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伸手摸向头顶。
“我说你现在这么吃年轻的本,再过几年就该秃头了。”
“我、我还好吧。目前暂时没有迹象……”
“哼哼,头发可是说秃就会秃的哦。”
说着,鹰央扬起一边的嘴角。
“反正你在外科干的时候,每天都是不规律的生活节奏,压力很大吧。再加上你饮食结构单调,毛囊肯定已经严重受损……”
她的语气逐渐染上威胁,仿佛在讲鬼故事。
“您自己还不是天天只吃咖喱和甜品,有资格说我的饮食结构吗。”
“说啥呢,我吃的咖喱每天加的辅料都不一样,结构相当平衡了好吧……”
我和鹰央大眼瞪小眼之际,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松子回到了客厅,我们便暂时停止交火,坐正了身子。
“和秋源大夫联系过了,三十分钟后有一位我介绍来的患者要来接受治疗,二位可以参观。”
松子双手合在一起,语调十分明快。
神尾秋源开设的针灸店距离松子家步行大约五分钟。一幢两层楼的民居门口,摆着一个写有“神尾针灸店”的匾牌。牌子看上去很古旧,透出一股可疑的氛围。
“那个‘返少治疗’就是在这儿做的吧。”
鹰央盯着匾牌嘟囔。
“对,看着不是那么起眼对吧。我跟他说过,可以租个大一点的房子,好好宣传宣传,可大夫他不听,说不愿意太招风。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匠人气质吧。当然,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
松子一边秀着恩爱,一边按下门铃。等了数十秒后,门被打开,出现了身披甚平的一名中老年男子。
“哎呀,是松子小姐,欢迎欢迎。这边几位就是您说想要来参观的人对吧。”
说着,他夸张地摊开双臂。我仔细打量着他。非常可疑——这就是我对神尾秋源的第一印象。首先,他在工作时竟然穿了件甚平,这已经就足够让人起疑了;头顶秃得近乎完美,铮亮地反射着荧光灯的白色,后脑勺残留的一小撮花白的长发用橡皮圈扎成马尾。男子的个头相当矮,但体格与大多数针灸师一样很健硕,看上去六十岁左右。
“看着挺可疑的,对吧?”
松子猜中了我内心的想法。“哪里,我没有……”我慌忙试图否认。
“没事儿,不用那么顾虑的。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想过‘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怎么,您最开始也是那么看我的吗?”
“是啊,我差点跑掉呢。”
松子和秋源相视而笑,那模样宛如相互扶持多年的老夫妻。站在我旁边的美奈子很是不快地撇嘴。
“呃,我叫小鸟游优,这位是天久鹰央老……小姐。”
我为自己和鹰央做了介绍。瞬间,秋源收起脸上的笑容,仿佛掂量价钱般打量着我们。我感觉不甚愉快。
“这边两位说,他们的一位朋友想接受您的治疗,所以来参观一下治疗具体是怎么做的。”
“哦哦,是这样啊,欢迎欢迎。有人愿意参观我很高兴,还请随时光临。患者还没来,各位先请进吧。”
秋源再次露出笑容,打开了玄关的大门。
“那个……我就先回母亲的家了。”
美奈子低声说道,表情依旧严峻。
“哎呀,美奈子,你也进来看一眼嘛。”
松子语气轻快地招呼女儿,然而后者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冲我们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离开了。恐怕是不愿意进入(确信是在)欺骗母亲的可疑男人经营的店铺吧,可以理解。
“喂,小鸟,愣着干啥呢,快点走啊。”
目送着美奈子的背影逐渐远去时,我的夹克下摆被人一拽,低头发现是鹰央正两眼放光地指着大门。哪怕委托人离场,调查也要继续。我无奈地垂下双肩,跟着鹰央一同进入了针灸店内。玄关的后面是长长的走廊,与普通的民居别无二致。走廊的尽头似乎是厨房。
“是这里。”
进了室内,秋源拉开距离玄关最近的一扇门。门后是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中央摆放着患者用的病床。在秋源的示意下,我们进入内部。墙边的书架上摆着似乎是中医的参考书,床边有一个手推车,上面放着针灸用道具。
“你有针灸师的资格证啊。”
鹰央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个匾牌,里面展示着针灸师的资格证书。
“当然了,要不然怎么做生意啊。”
秋源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不过,‘返少治疗’不是针灸学校教授的内容吧。”
听到鹰央的指摘,秋源的面颊似乎略微抽动了一下。
“确实,那个不是一般的针灸师能够做到的,其中用到的技术在日本学不了。”
“那你是怎么学的?”
鹰央几乎是不容喘息地发问。秋源狐疑地眯起眼睛。
“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你的治疗能让人‘返老还童’啊,西方医学至今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