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激素,额外吸收一些没有太大变化;但对于绝经后雌激素分泌减少的女性而言,一旦大量吸收,效果就非常明显了。那个男的就是用这种方法,让高龄女性‘返老还童’了。”
鹰央得意地扬起下巴。
“……证据。”
低垂着头的秋源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嘟囔。
“嗯?你说啥?”
“证据!你有我用了那种药的证据吗!?”
只见他猛然抬起头,凶神恶煞地龇牙咧嘴,朝鹰央逼近。我急忙上前阻挡,将鹰央护在身后。
“拿了推车上的那个药管检查里面的成份,如果有雌激素的话,就是证据了。”
鹰央推着我的躯体回答。
“就、就算查出来了,那也不代表我给患者用了药。对,我想起来了,那个护肤霜里面确实含有雌激素,但我只是把它放在那儿了而已,从来没有给人用过。”
秋源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列出蹩脚的借口。“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鹰央叹了口气,然后笔直地迎向秋源的目光。
“证据我当然有。两个礼拜前,我从这个屋子里的垃圾箱里,收集了你使用过的医用手套。”
“什么!?”秋源双目圆睁。哦,这么说来,两个礼拜前参观了春江的治疗过程后,鹰央用纸巾擤了鼻子后,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大概是那个时候见机捡出了里面的手套吧。
“我把收集到的手套送到大学的实验室里化验,从表面检测出大量的雌激素。这就是你在患者身上使用了掺有雌激素的护肤霜的证据。”
“顺带一提,我们也找接受了您治疗的患者问话,从几位刚刚做过治疗的患者皮肤上检测到了含有雌激素的护肤霜。”
像是补充鹰央的证言一般,成濑用平坦的语气说道。
“就是这么回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鹰央用满是挑衅的语气问道。然而秋源只是愣愣地半张着嘴,“啊、啊……”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看来没话可说了啊。那就老老实实向警方交代,偿还自己犯下的过错吧。”
听到鹰央的话,秋源颓然丧气地垂下了头。
这下事情算是解决了吧。我这样想时,只见一直站在房间入口处的松子摇摇晃晃地走到鹰央面前。
“你这人怎么回事!”
尖锐的叫声响彻房间。对声音敏感的鹰央立刻捂住耳朵,皱起面孔。
“用了药又怎么样!什么‘偿还过错’,说得好像秋源大夫是个罪犯一样,你以为你是谁!”
“他就是罪犯。”
鹰央毫不迟疑地指着秋源回答。“哎?”松子愣愣地呢喃。
“我说,那个男的毫无疑问就是个罪犯。经皮吸收的雌激素类药基本上属于处方药,即必须有医生开具的处方才能购买使用的医药品。没有行医执照的人对他人施用处方药的行为,涉嫌违反医师法。换句话讲,他触犯了法律。”
(永琳:参见日本《医师法》第十七条:非医生不得行医。“行医”指“以医疗行为成业”,其中“医疗行为”通常沿用日本最高法院1955年5月24日判决书中表述“若非医生施行或可导致人身健康安全受到危害的行为”[1,2]。照此,神尾秋源无行医执照,却对患者施予处方药,后者满足“医疗行为”的定义,故可认为违反了《医师法》第十七条。同法第三十一条第一项:违反本法第十七条之规定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并处一百万日元罚金。亦参见我国《医疗机构管理条例实施细则》附则第八十八条:“诊疗活动:是指通过各种检查,使用药物、器械及手术等方法,对疾病作出判断和消除疾病、缓解病情、减轻痛苦、改善功能、延长生命、帮助患者恢复健康的活动。”据此,在我国或可认为神尾秋源涉嫌非法行医,应照《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条之规定处罚。需指出,对于“医疗行为”的界定,不论是日本还是在我国均仍存在一定争议,如美容、保健、配镜、纹身等行为是否属于“医疗行为”尚无定论[2-4]。)
鹰央平淡地叙述事实。
“可是、可是秋源大夫是为了我们着想……”
松子颤抖着嘴唇开了口。
“没错!我是为了患者才这么做的。我可能的确触犯了一两条法律,可那又怎么样?实际上我的患者们都重获年轻,很感谢我不是吗。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方才低垂着头的秋源再次气势汹汹地辩驳。松子和春江也附和般频频点头。
“‘没有做错任何事’?”
闻此,鹰央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得可怖。在与她那娇小身躯不相符的强大迫力面前,秋源不由得面露惧色。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雌激素是处方药?因为如果使用不当,它会给人体造成很严重的副作用。你敢说你在用药的时候完全清楚地理解了这一点吗?”
面对鹰央的职责,秋源无言以对。“副作用?”春江不安地嘟囔。
“确实,补充必要剂量的雌激素,可以缓解更年期综合征导致的各类症状,还能一定程度上预防骨质疏松,降低胆固醇值。但,如果用药量超过了必要限度,则会增加乳腺癌、子宫癌等恶性肿瘤的发生率,还可能诱发心肌梗塞和脑中风。”
听到鹰央的说明,春江“噫”地挤出一丝悲鸣。
“所以,在使用激素疗法之前,一定要解释清楚治疗的好处和坏处,帮助患者理解,同时进行定期检查,由专门的医生谨慎施行。你说说,你哪里做到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