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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案件……忽地,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
没错——鹰央从没说过“抓住凶手”,而是一直在强调“解决案件”。难道她是在暗示,逮捕公寓内袭击了关原樱子的凶手,并不算“解决”了案件吗?那么,到底要怎样才算是真正“解决”了呢?
无数的思绪在脑中交织碰撞,心跳也随之加速。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但一直没有正视,这种感觉挥之不去。我咬紧牙关,拼命试图整理思绪。
鹰央没法“解决”,但我能。拥有超人大脑、能瞬时解开“谜题”的她,也无法胜过一介凡人的我……
“DNA并不能揭示一个人的本质。”
鹰央的话语像是一道闪电贯穿了我的身体,让双眼瞪大得要裂开。调查关原樱子案件时看到的场景逐一在脑中回放。
天啊,难道说……
酒杯从我手中滑落撞在地面,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红色的液体徐徐摊开。
“哎,您没事吧?我这就叫服务员……”
“相马护士。”
若菜急忙要起身,却被我低沉的声音停下了动作。
“……您讲。”
数秒的沉默后,她语调平静地回答,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脸上是做好了某种觉悟的表情。我看向若菜狭长的双眼,她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勇敢地迎了上来。感受着嘴唇轻微的颤抖,我缓缓开口。
“相马护士。……关原樱子的恋人,就是你吧。”
若菜脸上绽放的微笑,显得无比凄凉。
“您是说……我就是樱子的恋人吗?”
长呼出一口气后,若菜平静地问道。她的语气里没有恼怒或困惑,反而是带着一股安宁。
“关原樱子有恋人,却一直藏匿着没有告诉他人。她说过自己暂时没法和那个人结婚。她频繁联系的人中,没有称得上是恋人的男性。据此,周围的同事,包括警察在内,都认为她的恋人是已婚的某位男士。但仔细一想,我们不能排除恋人同为女性的可能。虽然和以前相比情况有了很大改善,但目前社会上对同性间的恋爱仍然是另眼相看。而且在日本,同性之间的婚姻关系在法律上是不承认的,当然以后会不会有改变,谁也不知道。”
我试探般看向若菜,但她没有作答。
“现在想来,从一开始,事情就有点蹊跷。”
看着保持沉默的她,我继续说道。
“你通过我,委托鹰央老师解开‘瞬间移动之谜’,以为她或许能发现不可思议的事件的真相。但那个时候,你只是听你的朋友藤本讲了‘警察说什么瞬间移动之类的事情,完全搞不懂’之类的话而已,应该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你还是坚持说发生了常理难以解释的现象,请鹰央老师来帮忙。”
若菜只是盯着我看,几乎不见任何反应。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你其实已经知道关原樱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因为你就是当事人。那天晚上,关原樱子在家里和你发生争执,头部受创而昏迷不醒,你因为恐慌逃了出来。可第二天,关原樱子却成了一具尸体,在距离公寓十多公里远的港口被人发现。你不知道自己离开房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陷入了混乱,所以在案发一个多月后,你才找到鹰央老师,试图搞清楚那天晚上的真相。”
“您认为那天晚上我在樱子的公寓里的原因,就只有这个吗?”
若菜看向我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挑衅。我摇了摇头。
“不,不只是这个。在拜访藤本的家时,你去了趟卫生间对吧。他家的走廊有三扇门,分别通往卫生间、浴室和卧室。你之前明明说过自己是第一次来他家,却毫不犹豫地准确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也就是说,你很清楚那个公寓的布局,而这是因为你曾经待在关原樱子的公寓,而她的公寓和藤本的有完全相同的布局。”
“只凭这一点,应该没法断定我那天晚上就在樱子的家里吧?说不定我其实是在和藤本暗地里交往呢。”
“嗯,你说的没错……”
若菜有些开心地反驳。我老实地点了点头。这时,隔间的门帘掀开,一名服务员走了进来。
“先生,您还好吧?”
看到地板上玻璃杯的碎片,服务员问道。
“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给摔碎了。”
我表示歉意。服务员露出礼节性的笑容,回答“哪里,请不必在意”,立刻拿了工具来,扫起碎片,又把红酒擦净。清洁完毕后,服务员撤走了桌上料理的空盘,端上甜点。
“这是熔岩冰淇淋和蛋糕,使用了阿尔卑斯山上采集的岩盐。”
服务员动作优雅地将盘子摆在桌上,行了一礼后离开了隔间。整个过程中,我和若菜四目相对,但谁也没说什么。她轻叹了一口气,拿起勺子,舀起冰淇淋尝了一口。
“哇,真的有股咸味呢。大夫您也快尝尝吧,不然要化掉了。”
若菜明快却有些空洞的嗓音打破了沉寂。但,我没有作答。我还没有下定决心,说出这个案件最根本的起因,因为那实在是过于残酷的真相。
“小鸟游大夫……”握着勺子,若菜开了口。“假如说,我的确是樱子的恋人,那樱子说的‘有个男人在跟踪我’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可是明确说过自己‘被男人骗了’,而且我记得从她的指甲缝里也检测出了属于男性的DNA。这您要怎么解释呢?”
她的语速逐渐加快,直至舌头跟不上思维,最后几个字说得有些含糊。我这才察觉——实际上,她期望着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