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是调查对象是否出轨、自家的狗走丢了等把我部门误会为侦探事务所的人。但非常罕见地,其中会混有极少数能够真正刺激起鹰央无限大好奇心的委托。每当这时,她就必然会开心地插手其中,顺便带着我也拐到沟里。唯有逃走才是上策。
“那我差不多该去急救部了。”
我低头看着手表说道。现在是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再过十五分钟就是急救部交接班的时间了。在鹰央的安排下,每周五我都作为“出租猫手”被派遣到急救部,从上午九点工作到晚六点。
“哦,今天是周五了啊。那你加油去干吧。对了,小鸟,等急救部那边完事儿了,你有空吗?”
鹰央几乎躺倒在椅子上,同时用力后仰,看向身后的我,不知为何显得很是开心。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她的这种表情,百分之百意味着她居心叵测。
“没有,今晚我有安排。”我坚决地回答。
“啥,你有安排?周五晚上?为什么?”鹰央瞪大了原本硕大的眼睛。
“什么为什么,我周五晚上有安排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你啊,在家一个人把着玻璃瓶喝罐装的清酒看碟可不算是‘安排’哦。”
鹰央十分灵巧地在椅子上翻过身,两手扒着搭了白大褂的椅背。话说为什么是罐装清酒?
“才不是那回事呢。今晚要出去和人喝酒。”
“喝酒?和女的吗?你有女人了?”
她立刻探出身子,常被误认为高中生(甚至是初中生)的稚嫩脸庞上写满了好奇心。
“……您问这个干嘛?”
“那个,我作为上司,总要关心关心部下的生活问题对吧。你看,比如……比如以后,你要是结婚了,我不是得在婚礼上讲两句话嘛。”
骗鬼呢,你百分之百只是好奇而已吧。而且,就算我以后结婚了,也绝对不会请你在婚礼上讲话的。天知道你会抖搂出我的多少黑历史。
“我又不是和女生单独喝酒。”
“嗨,敢情是爷们儿聚餐啊,没劲。哎,也对,小鸟也只能和男的一块儿喝了。”鹰央顿时皱起了眉头,嘴上毫不留情。
“不是和男的喝。”
鹰央的说法莫名让我不爽,我忍不住顶了一句。
“那就是说女的也来喽?哪个女的?”
“呃,这我不太清楚……”
“有女的来喝酒,但不太清楚是谁……”
抱着双臂低头嘟囔的鹰央猛地抬起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联谊会吗!”
“呃,嗯,差不多吧……”
见她起劲得出乎预料,我不由得胆怯。
“所谓联谊,就是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和漂亮小姐姐亲亲热热,最后玩国王游戏的那种活动吧。”
“您这误会得有点深啊……”
她到底想象了什么?而且为什么思考方式这么像个男人?
“你耍赖!”鹰央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我也要去。凭什么只有小鸟你一个人玩得那么开心,这不公平!”
“您这么说我也没辙啊……”
“张罗联谊会的是谁?”
“呃,您说主办人吗?是实习医生鸿之池。”
上个礼拜,鸿之池对我说“小鸟大夫,下周五晚上记得把时间空出来哦。上次你说要参加联谊会,我给你张罗好了”。据说来的人是她高中时的校友。
“哦哦,是小舞搞的啊。”
鹰央从手术服的口袋里取出手机,开始与人通电话。压低声音悉悉索索地嘟囔了几十秒后,她一脸满足地把手机收回口袋。
“好消息,小鸟,你今晚没事了。”
“啥!?咦,怎么回事?”
“刚才我给小舞打了电话,问她‘今晚我想借小鸟一用行不行’,结果她说‘您请便您请便,我再找别人凑数就是了’。”
混账东西,出卖前辈像卖菜一样轻巧……
“怎么会啊,我从上个礼拜就一直好期待呢啊……”
看着怅然若失的我,鹰央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
“别那么失望嘛。说不定会有好玩的‘谜题’出现呢,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吗?”
2
“‘垃圾屋’吗?”我歪着头问道。晚六点半,结束了急救值班的我在位于天医会综合医院十楼的综合诊断部门诊室,与鹰央一同听一名女性的讲述。
“真的很让人受不了,味道很大,还很危险,邻居们都在抱怨。”
名为堺佐惠子的中年女性涨红了丰腴的脸颊。坐在我对面的她,正是向鹰央发来委托的“委托人”。数十秒前,堺来到门诊室,摇动着硕大的臀部坐到椅子上,开口就是“那是个垃圾屋!”。
“呃,这类事情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您还是去政府有关部门……”
“我当然去找政府部门了,可那帮人什么都不肯做,说什么按照法律,个人土地内只要是不违法的行为,他们无权干涉。哼,拿着我们纳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