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是以为书房里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所以想要去行窃吗?」
樱井插嘴说。
「的确,这是我们一开始想到的理由。但是假如他是为了行窃而潜入房间,房间怎么会完全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呢?而且要是他的目的是行窃,那他在宴会开始之前引起骚动,也很奇怪。因为这么一来,就算偷窃成功了,他也绝对会被怀疑啊。」
「也有可能是毫无计划的随机犯案啊。比如说他本来只是为了泄愤而把宴会搞得一团乱,后来才想到可以偷走一些值钱的东西之类的。罪犯所采取的行动往往不会有逻辑啊。」
岛崎咬牙切齿地说。
「当然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是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也就是桑田大树的行动全都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而且他潜入书房并不是为了要偷走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要偷东西,那他又是为了什么潜入书房的呢?」樱井歪著头问道。
「相反地,他其实是想要把某个东西放在书房里。正因如此,书房才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把某个东西放在书房?可是我们警察已经彻底搜索那间房间,并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而且当初急救桑田大树的急诊室医护人员们,也说他身上没有带什么可疑物品。」
「关于这一点,其实线索就藏在案发当天的影片里。」
鹰央故意用意有所指的视线看著我。「小鸟,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鹰央把发言权丢给我,我缓缓地点头。
「浩二郎医师在跑向倒地的桑田大树之后,采取的行动很不寻常。」
听见我的答案,鹰央满意地扬起了嘴角。伫立在原地的浩二郎显得非常紧张。
「你在说什么啊?他不是确认桑田大树的心跳停止,然后帮他做心脏按摩吗?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听见岛崎的话,我摇摇头。
「的确,假如浩二郎医师是一般人的话,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浩二郎医师是循环内科的医师,拥有这种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举动的。」
「什么意思?」岛崎蹙眉。
「只要是有过急救经验的医师,看见人倒在地上,首先应该会呼唤对方或轻拍对方的身体,确认有没有意识。假如没有意识,就要更进一步确认对方的呼吸和循环。」
「他确实是这么做的没错啊……」
樱井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是在回想著影片的内容。
「他在确认意识的时候确实没有问题,但是之后在确认呼吸和循环的时候,却很奇怪。浩二郎医师趴在桑田大树身上,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只要是有急救经验的医师,就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而是会用手触摸颈动脉,确认对方有没有脉搏,至于呼吸,则可以用目测观察他的胸部有没有起伏,或是用耳朵靠近对方的嘴巴,听听看有没有呼吸声。」
「是这样吗?」
樱井带著不太理解的样子歪著头。对于不是医师的樱井来说,或许很难体会这个行为有多么异常吧。我把视线转向浩二郎。
「浩二郎医师,我刚才的说明很奇怪吗?还是这间医院在急救的时候,都会把耳朵贴在病人的胸口?」
「不,没有……只是当时,该怎么说呢,因为我脑中太混乱了……」
浩二郎支吾其词。在此同时,樱井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看来他看见浩二郎的反应之后,便确信我所言不假了。
「那么,为什么浩二郎医师要采用这种方法呢?」
「很简单,因为这个人在找东西——找桑田大树本来准备藏在书房里的东西。」
听见樱井的问题,鹰央这么回答。樱井重复鹰央的话,说:「本来准备藏在书房里的东西?」
「没错。桑田大树的行动,全都是这个人指示的。我记得你说过有人汇了两百万日圆到桑田大树的户头对吧?一定是这个人汇给他的。桑田大树遵照他的指示,出现在宴会会场,设法让弟弟桑田清司受伤,再潜入书房,试图把『某个东西』藏在里面。」
鹰央收起下巴,扬起视线看著浩二郎。浩二郎表情僵硬地把视线移开。
「为什么要设法让桑田清司受伤?」樱井皱著眉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阻止桑田清司即将接任理事长的事情,在宴会上公开啊。这个人本来一定以为接任下一届理事长的是自己吧,没想到桑田隆一郎竟然决定让儿子清司接任。这个人一急,就指使他本来就维持联络的侄子大树,试图阻止这件事情公开,同时让隆一郎从此一蹶不振——利用『某个东西』。」
「……那『某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樱井可能是感觉到话题已经直逼核心了,所以压低声音说。
「就是联系著这家伙和桑田大树的东西啊。而且那个东西现在应该就在这家伙的手里。」
鹰央指著浩二郎紧握的左手拳头。下一秒钟,浩二郎便将他的左手举向嘴边。
「阻止他!他想吞下去!」
就在鹰央大叫的同时,我和两名刑警一起冲向浩二郎。
浩二郎拚命地想把左手握著的东西放进嘴里,但是在三个大男人的阻止之下,一个超过六十岁的消瘦男子当然不可能成功。
「这是……」
岛崎从浩二郎的左手抢走一个小塑胶袋,将它举在眼前。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