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知道了啦。」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也多少学会该怎么应付这个人了。
「两年前我还是实习医师的时候,在精神科发生了一些事。」
鹰央一脸无趣地这么说,我轻轻伸了个懒腰。鹰央天生不擅与人沟通,据说她从当实习医师的时候就到处得罪人,吃了很多苦头。
「当时有个病人因为重度忧郁症住院,我诊断之后,立刻看出那个病人并不是精神疾病,而是甲状腺机能低下症所引起的忧郁症状。因为病人的胆固醇很高,胫骨前又有轻微浮肿症状,所以我测了病人血液中的甲状腺荷尔蒙浓度,把病人原来服用的那些无谓的抗忧郁药全部停掉,改投予甲状腺贺尔蒙。结果才一天,病人的症状就明显好转。」
「……你该不会没有得到指导你的主治医师同意,就这么做了吧?」
「当然啊。那家伙连这么简单的病症都判断不出来,向她报告也没有意义。」
听见鹰央一副理所当然地这么说,我只能硬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一般而言,实习医师没有得到主治医师的同意,不可能擅自改变治疗方针。
不过光是因为这样就被禁止进入精神科病房,似乎有点太严苛了。虽然没有按照正确的步骤,但鹰央确实找出了病人的病因,也给予了适切的治疗啊。
「那个病人要出院的时候,对指导我的主治医师说『谢谢您,多亏了您,我的病情才能好转。』于是我告诉她:『找出你的病因,对症下药的是我唷。这个主治医师做出了错误的诊断,害你吃了好久无谓的药,医术很差。』」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我瞠目惊叫。
「你在大声什么啦。我只是提供病人正确的资讯而已,这样错了吗?」
「不……是没有错啦。」
鹰央的确没有恶意,她只是完全不懂这种待人处事的道理。
「在实习的两个月里,发生了好几次类似的事情,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被禁止出入那里了。」
「……原来如此,我懂了。」我说,同时感到一阵疲惫。
「好啦,现在没时间说闲话了,我们去打听一下『受诅咒的影片』吧。」
鹰央用小跳步走出病房,总觉得我又会被卷入什么麻烦中。我带著不祥的预感,从后面追上她。
那名病人的病房,就在我把装著鹰央的纸箱搬进去的那间病房隔壁。鹰央粗鲁地打开拉门……拜托你先敲个门吧。
「你就是看到『受诅咒的影片』的病人?」
鹰央大摇大摆地走进病房,劈头就这么说。我也赶紧进入病房,准备替她缓颊。
在约三坪大小的狭窄病房里,三个人瞪大眼睛,注视著突然闯进病房的我们。一个穿著病人服的女孩躺在病床上,左手打著石膏。她应该就是跳轨的木村真冬吧。一名中年女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起来和真冬有些神似,她应该是真冬的母亲吧。另外还有一个女孩拿著手机,站在病房角落。这个女孩长得和真冬一模一样,我忍不住看看真冬,又看看她。
啊,对了,病历表上好像有写到病人有个双胞胎姊姊。
鹰央也和我一样,视线转来转去,接著开口道:
「……分身?」
「不,是同卵双胞胎。」
我悄声这么说,鹰央咂了下嘴,说:「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不,你一定不知道。我确定。
「呃,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母亲皱著眉,望向我们。
「啊,抱歉冒昧打扰了,我们是统括诊断部的医师,今天来是因为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木村真冬小姐。」
我拚命缓颊。
「医师……?」
母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也没办法,毕竟个子娇小、脸上带著稚气的鹰央,乍看之下就像高中生,有时甚至会被误认为国中生;而我白袍下穿的则是警卫制服。
就在我思索著该如何取信于这位母亲时,站在我身旁的鹰央旁若无人似地走向病床。
「你就是说自己看到『受诅咒的影片』的高中生吗?」
「是、是的。没错。」
鹰央把脸凑向真冬,真冬似乎被她的魄力所震慑,将身子往后缩,小声地这么回答。
「你是因为想寻死,所以才跳下铁轨的吗?」
鹰央看著真冬的眼睛问道,我不禁伸手捣住脸。这种问题,你可不可以修饰一下再问啊。不过我也很清楚鹰央并没有这种能力……
果不其然,母亲的脸垮了下来,瞪著鹰央。
「你突然问这什么问题……」
「不是!我已经说了好几次,我根本就没有要自杀!」
母亲对鹰央抱怨到一半,真冬就大声喊道,打断了她。
「真冬,你不可以这么激动吧。」
「妈妈你不要讲话!你不是也认为我想自杀吗?我明明就说了很多次并不是那样,可是妈妈和医师都不愿意听我说!」
皮肤白皙的真冬脸颊泛红。
「我相信你。」鹰央像是自言自语似地喃喃说道。
「……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