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有点神经质的少年。可能是担心住院期间功课落后吧,只见他正在看英文课本。另一个是相较之下属于运动型的少年。虽然还是国中生,但身上肌肉结实,头发理得很短。他搞不好有参加棒球社之类的,床头柜上还放著职棒杂志。
「里面右边病床那个戴眼镜的孩子,是因为肺炎住院的作田雄一同学。左手边理平头的,是因为阑尾炎住院的关原胜次同学。」
鸿池指著另外两名少年说道。少年们只是以充满敌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觉得很不自在,于是清了清喉咙,接著转向淳,挤出一个微笑开口:
「我不会花太多时间的,你们三个可以让我检查一下吗?」
我等著他们回答,同时对讨好小孩的自己感到厌恶。淳故意夸张地大大叹了口气,不客气地说道:「要检查就快点啦。」
「那么,呃……就从冬本同学开始吧。」
我露出僵硬的笑容,走向淳的病床。淳虽然一脸不满的表情,但还是乖乖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拉起病床旁的布帘,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尽量迅速地完成视诊、听诊、叩诊、触诊。
「好,看完了。接下来换你,可以吗?」
我只花几分钟就帮淳做完检查,接著一边拉开布帘,一边对雄一说道。雄一从眼镜下对淳投以确认的视线,淳沉默地轻轻点头。
才进来这间病房短短十分钟,我就大致看出了这三名少年的关系。最年长的淳是领袖,而雄一和胜次都是跟著他的。
可能是因为得到淳的许可吧,雄一默默地将英文课本放在床头柜,在病床上躺好。我依序检查了雄一和胜次。
替三人做完诊察后,我将手上的听诊器挂回脖子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一直在旁边看著诊察过程的鸿池,压低音量询问:
「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我也轻声回答,避免让少年们听见。
「你们在窸窸窣窣说什么悄悄话啊。」
淳瞪著我们。我含糊其词地回答:「没有啦,这个……」淳听到之后,讽刺地扬起一侧的嘴角。
「果然没发现异状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话虽如此,可是你们之前不是出现奇怪的症状吗?」
鸿池的语调有点生气。不过淳依然挂著挑衅的微笑,用鼻子发出「哼」一声说道:
「那种小症状,就算放著不管也会自己好啊。你们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吧?白痴。重点是,你还只是个实习医师吧?何必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笨蛋。」
面对口出恶言的淳,鸿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已经诊察完了,我们走吧。」
我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因此催促鸿池离开。鸿池板著脸微微点头,走向门口。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跟在鸿池身后离去。
就在鸿池即将踏出病房那一刻,淳忽然从病床上探出身子,将手伸向鸿池的臀部。那一瞬间,鸿池维持面向前方的姿势,抓住了淳的手腕。
「怎、怎样啦……」
手腕被抓住的淳忍不住大喊,鸿池冷冷地瞪著他说:
「以为我每次都会让你白摸吗?下次再这样我就要收钱啰。」
「很痛耶,放开我啦。」
淳甩开鸿池的手,别过头去,用力地咂舌。鸿池将视线从淳身上移开,走出病房。原本呆若木鸡地看著两人的我,也赶紧迈开步伐。
「他们真的很嚣张对吧!」
一回到护理站,鸿池就气呼呼地说道。
「呃,是啊……」
面对鸿池的魄力,我缩著脖子回答,她却对我露出哀伤的眼神开口:
「你那种微妙的反应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反正只是那种程度的性骚扰,我应该放过他?」
「没有人这么说啊。话说回来,那些孩子平常都是这种态度吗?」
「对呀。那个叫做淳的孩子,不只是对我,对年轻护理师也会做一样的事呢。国中男生身材已经很高大了不是吗?有个才刚任职一年、生性胆小的护理师,已经不敢去那间病房了呢。所以我都会好好教训他们,叫他们不要以为屁股是可以免费白摸的。」
「……不,就算付钱也不能摸吧。不过,他们看起来好像不太受教呢。」
「对啊,如果是大人的话,我一定会让他们强制出院,甚至可能会闹上警局,可是面对国中生,好像也不能这样……」
「……是呀。」
鸿池带著苦涩的表情摇了摇头,我也只能抿著嘴,双手抱胸。体格虽然已经接近大人,心智却还没完全成熟的国中生,不但身心都不稳定,周遭的人也很难判断究竟该把他们当小孩还是大人来对待。
但是根据刚才的短暂交谈,总觉得那个叫做淳的少年很清楚自己还没有被当作大人对待,所以才会表现出那种态度。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真的太恶劣了。
「唉,其实我也不是不瞭解那些孩子们的心情啦。」
听见鸿池忽然这么说,原本在沉思的我转而望向她问道: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