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探头望著走廊。
「失窃的血袋三次都是被丢在这间病房吗?」
「啊,不是的。一次是在病房前的走廊上,另外一次是被扔在那道楼梯旁边。」
美由纪指著一出病房就会看见的楼梯。鹰央从门口探出身子,望向楼梯。
「从这个楼梯下去之后,就是护理站了对吧?」
「是,没错。」
鹰央双手抱胸,思考了十几秒,接著又扬起视线,看著美由纪以及一脸满足地喝完养乐多的松。
「总之,今天就先参观到这里吧。等一下让我看看失窃血袋的单据,还有住院病人的病历。喔,此外,如果失窃时值班的护理师今天也在,我想要问她们一些问题。」
美由纪从松手中接过养乐多空罐,点点头。
「……所以,我只是稍微不注意而已,血袋就不见了。后来我们在三楼的病房里,找到只剩下空袋子的血袋……请问你有在听吗?」
一名体格肥……丰满的中年护理师,原本在说明自己发现血袋时的状况,最后不耐烦地这么说道。坐在护理师正前方的鹰央,将双脚跨在桌上,迅速地翻阅单据。明明是鹰央自己要求对方:「告诉我当时的状况。」现在却表现出这种态度,也难怪护理师会生气了。
「我当然有在听啦。那天深夜,你将隔天早上要输血的血袋放在点滴台上,让它恢复常温。当时你只是离开护理站一下,血袋就不见了。后来你们在三楼的病房里,找到了空的血袋,上面还有类似齿痕的痕迹,没错吧?」
鹰央如此说道,视线没有离开过单据。
「呃,对啦,是这样没错……」
护理师看似不满地噘起嘴。
「被偷走的血袋,有的是在点滴台上消失,有的是在冰箱里不见的——虽然有这种些微的差异,但三次都是在半夜护理站没人的时候不见的,而且都是在三楼找到,找到时血袋里空无一物,没错吧?这样的事情反覆发生几次后,不知从何时起,医院里就开始出现『吸血鬼』的传闻……」
鹰央像在自言自语似地喃喃说道,同时放下手中的单据,接著从堆在桌上的一叠病历中抽出一本。看见鹰央的动作,护理师一脸不悦地离开了。
「这是什么鬼字啊?根本看不懂嘛。」
鹰央一翻开病历表就高声大喊。我从鹰央的背后探头望向病历表,上面只有像痛苦挣扎的蚯蚓一样扭曲的线条。这已经不是看不看得懂的问题,我甚至怀疑那到底是不是文字。
「病历要写清楚一点啊……」
「医师你自己的字也很潦草啊。」
我忍不住吐槽碎碎念的鹰央,一道充满杀意的视线随即射向我。
「对不起,我们院长的字迹真的很丑。」
站在一旁的美由纪开口道歉。鹰央看著压在病历表下面的检查报告,用鼻子哼了一声,脱口说道:
「……是A型吧。」
「是?」美由纪疑惑地反问道。
「我说是A型。目前为止被偷走的三包红血球浓厚液,都是A型的血液。」
「咦?啊,这么说来,好像是这样没错。」美由纪缩了缩脖子。
被偷走的血液全都是A型?这是巧合吗?鹰央没理会皱著眉头的我,继续询问。
「那么,本来预计要输红血球液的病人怎么了?你们重新输血了吗?」
「不,院长说病人并不是急需输血,所以先暂缓……」
「第二次失窃的时候,原本有三包A型的红血球液,但只有一包被偷走了。原本预计要接受输血的三个人当中,应该只有一个人最后没有输血。当时是怎么决定是哪个人的?」
「依照院长的判断……」
美由纪含糊其词地说道。鹰央一脸无趣地听著,再度翻阅几份病历。
「对了,没能接受输血的病人是谁?」
「呃,我记得三次当中,有两次是刚才你们见过的田中松太太,一次是和田中太太同病房的鎌谷秀子太太。鎌谷太太八十六岁,是胃癌患者,因为肿瘤部位出血而经常贫血。不过她不是末期,也还有体力,有时会在医院里四处走动,很令人头痛。鎌谷太太的失智症也很严重……」
「原来如此……」
鹰央从一大叠病历表中,抽出写著『田中松』和『鎌谷秀子』的病例,稍微前倾身子,开始阅读。
「喔,那个田中松是从我们医院转来的啊……所以,你们觉得这两个人当中谁是『吸血鬼』?」
鹰央一边看著夹在『田中松』病历表里的检查报告,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著。美由纪微微张开口,发出「咦……?」的一声。
「不是吗?失窃的血袋被丢在田中松和鎌谷秀子的病房里或附近,而且从那间病房一走下楼梯,就是护理站了。被偷走的血液,本来是要替她们输血用的。而且她们两人的失智症都很严重,的确可能出现异常的行为。在这些条件之下,应该不可能没人想到这次的骚动,和她们两人其中之一有关吧?」
鹰央的视线离开病历表,她转过头,直视著站在自己斜后方的美由纪。不知是否因为鹰央的眼神太有魄力,美由纪垂下了目光。
「护理师之间的确出现了类似的传言……大家都在猜,可能是田中太太或鎌谷太太偷走了血袋,把血喝掉了。」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