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的案例与其说是异食症,倒不如说是伴随著妄想的精神疾病。 另外,我昨晚说的『伦敦吸血鬼』,据说其实很有可能是为了逃避死刑,才声称自己『喝了被害人的血』,假装患有精神疾病。」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咦,可是,田中太太的确是喝了血啊……那么把血偷走的到底是谁?」
我一直以为听完鹰央在半天前的说明,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不过现在脑中却一团混乱,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一次问我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可能回答得完啊。真是的。一个将近九十岁的失智老人,先启动一楼的警报装置,然后再趁机跑到护理站把血袋偷走?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是如此。但是在那间气氛诡异的医院里,看见一个嘴边沾满红色污渍的老人,任谁都会不由得相信吧。而且我们也确实亲眼看见松喝下了鲜血。如果不是异食症的话,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那么,也就是说,偷走血袋的并不是田中松太太啰?」
我如此反问,鹰央则是冷哼了一声。
「嗯,对啊,田中松并不是犯人。是有人刻意让大家这么认为的。」
鹰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同时将视线转向坐在她对面的美由纪身上。
「偷走血袋的是你。没错吧?」
「……是的,没错。」
美由纪咬著她擦了淡淡口红的嘴唇,无力地颔首。
「好吧,也差不多该让这出闹剧结束了。」
面对一直低著头的美由纪,鹰央摇了摇头。我张口结舌,看著被指为『犯人』的美由纪。
「请、请等一下,美由纪小姐是犯人?可是,拜托你去调查这件事情的,不就是美由纪小姐吗?」
「对啊,因为这就是她的目的。」鹰央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目的?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你会觉得美由纪小姐是犯人呢?」
「因为从状况看来,只剩下这个可能性了啊。而且昨天确认了班表之后,果然不出我所料,三次血袋不见的时候,这家伙都在值班。」
「不,医师,请等一下。犯人不可能是美由纪小姐啊。昨天晚上警报声响起后,一直到冰箱里的血袋被偷走之前,美由纪小姐一直都跟我在一起。至少昨晚她是不可能偷走血袋的。」
「喔,昨天是我偷的。」
「……什么?」
我一时无法理解鹰央话中的含意,于是发出一声愚蠢的怪叫。在我面前的鹰央则是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她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我诧异地张大了嘴。那是红血球浓厚液的血袋。
「这是……」
「这是我昨天偷走的。我们把警报器关掉之后,第一个到护理站打开冰箱 的,不就是我吗?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把血袋偷出来,塞到手术服裤子背后的。因 为我穿著白袍,所以大家都没注意到吧。不过很冰就是了。」
鹰央如此说道,带著一丝得意的神色。
「那么,掉在田中太太床边的空血袋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事先准备好的。我将红色水彩溶在少许水中,装进这间医院的空点滴袋里制成的。我交代你守著冰箱之后,就到三楼病房去布置了。顺带一提,当时我也顺便用红色食用色素将田中松的嘴边染红。」
「所以,田中太太在院长面前喝的并不是血……」
「那是加了红色食用色素的养乐多啦。看起来真的很像血液吧?为了制作那个,我可是花了一番工夫呢。」
我顿时感到全身无力,很想当场瘫坐在地上。我完全被鹰央耍得团团转。竟然那么害怕,真是丢脸。
「你为什么要做那种恶作剧?」
我虚弱地问道。
「为了让田中松转来我们医院啊。小鸟,你不是说自己看过田中松的病历表吗?」
「咦?喔,是。我是看过……」
听见我的回答,鹰央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
「你在我手下学习已经几个月了啊?多少也该有点成长好不好?你的眼睛是弹珠做的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啊。看过病历表之后,到底会发现什么呢?那不就是一般贫血和肝硬化病人的病历表而已吗?
「田中松为什么会肝硬化?」
「……咦?」
听见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我一时语塞。
「我问你她肝硬化的原因是什么?从病历表上的验血报告看来,她并没有感染B型或C型肝炎的病毒。而她住院之后,肝硬化却还是继续恶化,由这点看来,应该也不是酒精造成的肝硬化。」
「难道是自体免疫性肝炎(Autoimmune hepatitis)或是原发性胆汁肝硬化(Primary biliary cirrhosis)……」
我战战兢兢地提出两个会造成肝硬化的疾病。
「两者都不是。昨天的验血报告显示,她的自体抗体(Autoantibody)全都是阴性。包括抗核抗体(Anti-nuclear antibody)、抗粒线体抗体(Anti-mitochondrial antibody)都是。」
我拚命想出来的疾病,瞬间就被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