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了解事实到什么地步了?悠仁对谁都没有说过。就是对警方悠仁直到最后也没有告诉他们关于自己在现场的真正目的。
无论由谁来看,悠仁的行动都是不自然的,但一开始他受到的追问就很宽松。一是因为被害者和加害者都死亡了,谈起无法用情况证据来说明的事态是很困难的。而且悠仁还是小学生的事实也是警方放松盘问的主要原因吧。
但是即使去掉了那些原因,在现场基本上凑齐了能够了解事件概要的材料这个事实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后就稍微探听一下情况就足够给现场的那起事件划上句号了。
实际上,悠仁是冤枉的。悠仁只是去那个男的那里跟他交涉,“希望他和姐姐分手”。别说参与了,悠仁自己都未必想得到姐姐也在那里。
可是彩家亭理子看上去很是固执地在意着悠仁的行动。
“你似乎误解我了,所以我现在明确地说一次,我最感兴趣的不是关于那起事件,也不是关于夕葵小姐——”
她就这样在嘴角上浮现出自己拿手的噬人般的笑容,
“——神宇知悠仁,我是对你最感兴趣啊”
彩家亭理子很巧妙地闭上了一只眼睛。
“怎么样?被我这样的美少女告白之后心里扑通扑通的吧?”
彩家亭理子浮现出偷笑的表情窥视着悠仁的脸色。而悠仁一直无视着。“真是冷淡呢”彩家亭理子感到很遗憾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用粗暴的说法的话呢,事件本身其实怎样都无所谓。只不过那情报对于理解神宇知悠仁是必须的所以我才去弄到手的。也就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想知道你是怎样沉浸在过去的事件中,以及过去的事件对你有什么样的影响”
“知道了又怎么样?”
悠仁怎么也不能理解彩家亭理子的想法。那份无法理解之中还能感觉到烦躁。
“骂我是杀人犯的弟弟吗?还是说同情我是个可怜的弟弟吗?”
悠仁的语气不再像平常那样,而是变得粗暴起来。
“是呢。硬要说的话,也许是‘同情’吧”
悠仁马上唾弃般地说道。
“真是烦透了。把事到如今都不想再回忆起来的过去翻出来,同情一下我,再跟我说该怎么做吗?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即使没有人为我指示道路,我在很久以前就有了自己决定好的道路”
以前也有把悠仁的过去翻出来的家伙。那些家伙都异口同声地这样说着:“想拯救你”。然后又都这样说:“你没有错”。
真是浪费时间。不是的。重要的不是那个地方。那些家伙什么也不明白。
“你不会说每到春天就跳一次楼就是你所谓的决定了的道路吧?”
“……是的话你要说什么?”
确实彩家亭理子似乎和以前的家伙有些不同。所以才想听听看她说的话吧。可是,这次的时间也肯定是毫无意义地结束。因为悠仁心中的那个结论是无法改变的。这是只要不改变过去的话就毫无办法的事情。
彩家亭理子夸张地摇了摇头。
“啊,你真是可怜的家伙啊!我从心里表示同情呢!”
悠仁很不爽她那把自己当成傻瓜的言辞。等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反驳了起来。
“你能明白些什么。对我来说姐姐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啊。即使失去了父母,只要姐姐还在的话我就能坚持下去。对我来说姐姐就是一切。我就是失去了那样的姐姐。而且就在眼前。那对我来说和失去活下去的意义是一样的啊”
脑海里不时浮现出姐姐那临终时的笑颜。真的是很温柔的笑颜。
“本来的话,在那个瞬间,我也应该和姐姐一起——去死的”
没有姐姐的世界就是毫无生存价值的世界。自失去姐姐的那一天以来,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褪色的。
“可是实际上你不是活着吗?”
彩家亭理子露出了诧异的眼神。真是令人讨厌的女人。
“因为有着和姐姐的约定。因为姐姐在跳下去之前说了‘希望你连同我的那份活下去’……”
“这就很奇怪呢。那样的话为什么你每到春天就跳一次楼?既然你姐姐都跟你说活下去了,你就遵守约定活下去啊”
真是挑衅般的态度。是计划的吗还是说真的只是在生气?
“……我想即使现在马上就死掉也无所谓。可是还有着和姐姐的约定。那样的话,我就决定给自己每个春天只有一次追随姐姐而去的机会”
“就像是‘跳楼的俄罗斯轮盘’吗?所以,是这样活下来的。你的运气真好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赌徒的天赋呢”(四季注:俄罗斯轮盘,一种残忍的赌博游戏。其规则是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
彩家亭理子很吃惊地举起了双手。
“……请让我再说一遍”
一瞬间,彩家亭理子在眉头上皱出了深深的痕迹,大声说道。
“你真是可怜的家伙啊!我从心里表示同情呢!”
彩家亭理子似乎是真的在生气。
“你的愚蠢程度真是让人吃惊透顶!本来为不幸的你着想我是想稍微留情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