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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姐姐见面已经成为了痛苦。只要想象着姐姐今天是不是也在他所不知道的名为‘职场’的地方和那个男的相会,他的心里就会变得很难受。
姐姐和以前没变,对他还是很温柔。只不过他是单方面地避开姐姐罢了。但只要想到自己对姐姐来说不是第一位的,看到姐姐温柔的笑颜就会有些难过。
不能让姐姐察觉到这份心情。如果姐姐知道了他的心情的话,肯定会像以前那样露出为难的面容。他不想看到姐姐的那种表情。
但是他们每天都生活在一起。聪慧的姐姐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异常变化。
“小悠,发生什么了?”
“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的话,找姐姐商量吧?”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哦?”
“姐姐已经是了不起的社会成员了。小悠有想要的东西的话,无论什么都能买给你哦。”
姐姐过于宠溺般的担心让他无地自容。隐瞒着不告诉姐姐的样子令他甚至有了罪恶感。即使如此他还是采取了冷淡的态度回答“没什么”,对于这样的自己真是从心底里感到厌恶。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以某种形式把心情梳理一下的话,自己对待姐姐的态度只会变得越来越恶化吧。经过烦恼之后他所得出的答案就是,自己来亲眼确认姐姐特别对待的那个“男的”。
未曾见过的那个男人的影子令他害怕着,简直像是噩梦一般没有实体。这就像是被妄想卡住了脖子似的状态。
说不定见了实物的话,会意外地比起想象更能顺利接受现实。至少一直被妄想这样威胁下去的话,感觉实在是没完没了。
感到不幸的始终是他这一边的事,姐姐最近似乎每天都很幸福。即使在双亲去世之后他能像现在这样健康地生活着也完全是姐姐的功劳。作为代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姐姐该是如何地辛苦啊。
作为弟弟,祈愿姐姐得到幸福恐怕是正确的。希望姐姐能够幸福,那是他毫不虚伪的发自内心的愿望。
他被告知了姐姐会在这周末和那个男的一起出去。顺带一提对于他问起去什么地方,姐姐也毫不怀疑地回答了。她似乎要去邻近城镇最近建成的购物广场。
他想到了瞒着姐姐去确认她和那个男的见面的现场。
当天,他以和班上的朋友有约为借口先于姐姐出了门,这正是为了抢先过去等待着姐姐的到来。到了购物广场后他才后悔起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对于购物广场的巨大面积他感到非常吃惊。周末的广场内人满为患,达到了烟花大会一般的拥挤状况,道路也延伸得很长看不到尽头。停车场也是自己家附近的超市所无法相比的巨大,车子也是不计其数地停了很多。在这样的地方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姐姐,他感到束手无策。
姐姐肯定会来购物广场的。他甚至都有了毫无遗漏地在广场内地毯式搜索这样无谋的想法。看到眼前的人山人海,他很清楚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万一撞到姐姐的话就是最糟糕的情况。
在他的视野里电视上正放着熟悉的甜甜圈店的广告。一个好点子顿时浮上心头,他马上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先确认电话那头的姐姐已经在购物广场了,然后以从朋友那里听说为引子,拜托姐姐想要她去买那家有名的店铺的甜甜圈回来作为礼物。姐姐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在美食广场里隔着赏叶植物的篱笆监视着甜甜圈店。最糟糕的情况说不定会等上几个小时。即使如此也比无头苍蝇一般在这个巨大迷宫似的地方到处徘徊要好得多。他咬着甜甜圈,静静地等待着姐姐的到来。
可是十分钟不到姐姐就出现在甜甜圈店的前面。
他很开心,自己央求的是礼物。所谓礼物一般是回去的时候买的东西。可是姐姐却来了。一想到姐姐把他的愿望摆在第一位,他很自然地绽放出笑颜。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像是贴在姐姐的身后似地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性。姐姐回过头跟着那个男的说话。从表情就能明白她在很起劲地说着话。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男的。对方有着很沉稳的气质,是个成年男性,可以看到多少长了些白发,笑起来眼角上会有皱纹,似乎还和姐姐年纪相差很大。
但是那个男的一副很和蔼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像是父女一般关系很好。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跑掉了。并且是忘我地跑了。从邻近城镇一直跑回了家。
不应该是这样。本应该是去梳理心情的。实际上却像被弄翻了玩具箱似地,变得很是心烦意乱。(四季注:弄翻了玩具箱似地,在日语里就是用来形容事物杂乱的样子)
他摇摇晃晃地迈着不稳的步伐走到自己黑暗安静的房间,蹲在了被子里。然后垂下眼皮像小石子一样一动不动。
不久他的脑海里听到了塑料玩具堆成的山崩塌下来一般轰响的声音,心情就像因为不能顺利地拼好而急躁的孩子把智育玩具扔到墙上的时候一样。
……对了。那个男的肯定是个坏人,一脸和蔼的表情接近姐姐是想要欺骗她。肯定是这样。必须要从坏男人手里保护好姐姐。
那就是作为弟弟的职责。他很自然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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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理子不知为什么朝着社团教室的反方向走去。
“嗯?今天不去变恋部的教室吗?”
“嘛。因为今天是‘魔女的星期五’啊”
理子愤然地把头发往上拢着。“啊啊,是吗”佐那点点头。因为就在最近见过麻穗小姐,不小心就忘了这回事。
在星期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