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滑过来一样投去视线,笑着。
“我的,下一个”
声音听不到了。
接着景色也模糊起来。
无论什么也不清不白。
俄而变暗,变黑。
梦唐突地结束了。
听到了自己口中露出的微弱的呻吟声,和真醒了过来。
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从不太利落的刘海中看到了自己房间惯常的景色。是在魔道协会的学生宿舍,自己的房间里。
房间里很昏暗,只有床侧的台灯发出橘黄色的光而已。现在好像是晚上,但是不知道确切时间。
好容易才几乎无意识地爬上了床,然后马上就睡着了。没来得及脱掉的制服都有点睡皱了。
梦见了。
好像是昨夜梦到的,不知晓的地方和不认识的男人的梦。内容就像被橡皮狂乱地擦过一样,现在已经不能完整的想起来了。
从那个时候…在托莉蒂尼,赛莉卡和奈茵三人的照料下回到这里,大概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和真用手拍了拍恍惚的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身体的状况现在已经完全好转。
左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啊啊…又是这样。”
在房间里屏住呼吸一般,和真将目光静静地落在被切裂的上衣的肩部上。
这种事情,开学大概一个月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有时上课的时候指尖被本子的纸划伤,就在眉头因为急速传来的痛觉而皱起的时候,皮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浅浅的伤痕就像被吸走一样消失了。
就在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在炼金术的实验中烧伤了。虽然依讲师之言去了医务室,可是到了的时候伤口已经全部治好了,还被医生很夸张的嘲笑了呢。
一开始还会想“大家是不是都是这样”,但是马上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和记忆丧失不同,自己是这种奇妙体质是谁也不知道的。可能的话,就向所有人隐瞒这件事吧,和真想。记忆丧失的话还能搏得同情,这种体质就只能让人觉得恐怖了。
“拒绝了那孩子的治愈魔法……真是太好了。”
要是伤口还没用魔法就开始愈合的话,不管怎样的辩解都没法蒙骗过去了。
睡意渐渐消去,和真开始慢慢地转动脑子。
想想的话,奇怪的事情今天也继续发生了。梦到了奇怪的梦。姑且不论托莉蒂尼,被奈茵和托莉蒂尼以差若云泥的眼神看着——原因不明的异常糟糕的身体状况也是,理由不明就遭受袭击也是。
结果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些,回家以后又做了奇怪的梦。
(真的是自己在碎碎念个什么啊…)
抱怨的声音透着自然的疲劳。
梦是大脑为了整理记忆才出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和失去的记忆有关呢?这样的下去如果能想起什么来也很不错呢。
头脑变得清醒了以后,从差不多全部忘掉的梦中,回忆起了一句话。
修一郎=绫月,雷利乌斯=克洛瓦。还有…
(苍……)
“对“苍”有兴趣吗?”
自己的一句喃喃自语,突然有谁做出了回答。
睡意被一扫而空,和真像被电击弹开一样回过了头。
宿舍的房间是单人间。没有同住的室友,会来访的友人也没有。更何况直到刚才自己还睡得那么香。
除了和真之外谁也没有。应该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有一个不认识的身影。
本来放在桌子前的椅子被搬到了房间的角落,那个人正坐在那里。
因为台灯的缘故,无法分辨清晰的轮廓。那个人影就这样自然地凝视着和真。
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虽然坐着不太能看得出来,身高大概同和真差不多吧。
坐在阴影之中,又戴着好像是为了遮住眼睛的风帽,看不清脸孔呢。
然而能看到如同三日月一般裂开的嘴角,所以知道他在阴森地笑着。(注:三日月=新月)
“谁……谁?请问、是、哪一位?”
在床上的和真就保持着僵直的样子,僵硬地问着。
这个问题在前几个小时刚刚问过。不祥的预感使脊背开始发冷。
和真下意识地摆出防御的姿势。但是男人仅仅就这样一直像演戏一样耸着肩,看不见表情。
“喂喂,你认真的吗小和真~真的这么说吗?真是冷淡的问候啊。你不认识本大爷了吗?”
“不是,那个,非常抱歉。我不记得以前见过您……”
男人用简直就像老友相见一般的口吻说着,但是和真仍然一点也记不起来。
男人在黑暗中,仿佛说着“哎呀哎呀”地摇着头。
“刚才刚刚救你于危难之中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