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所改变的,完全是改头换面了。
穿白大褂戴眼镜的男性,像是确认奔跑过来的塞利卡的全身一般巡视着,接着迟钝地抬起了唇端。
[再一次见到你了。看来上天没有抛弃我]
满含着痛苦之色的声音果然与塞利卡的记忆相去甚远,那个扬着鼻子满是玩笑的语调让人怀念的父亲的。
然而虽然外貌比想象中的要老,见到了父亲这点分毫不错。
[太好了,真的还活着。太好了,能相见太好了。我,一直都在寻找着啊。可是为什么,六年间也一直一次联络都没有]
终于见到了。这份思念伴着话语与泪水,哗啦哗啦崩坏似的溢了出来。
秀一郎一边笨拙地微笑着,连抬起手抚摸的力气都没有的身子沉向墙壁,浑浊的眼睛望着女儿。
与外部的电话完全中断,为了抵抗外界深刻的大气污染而准备的防护服也都坏掉了。作为通往有出入口的上层部的手段的楼梯也没有,虚弱的秀一郎连上升都做不到。
开始的时候还偶尔能够收到外界的广播通信,核攻击之后就消失掉了。
六年间,没有任何人的救助也没有任何外出手段,独自一人身处地下深处。想象一下这种孤独,塞利卡的后背颤栗起来。
[太好了总算见到了]
这孤独也就到此为止了。塞利卡用手背擦了擦润湿的脸颊,浮起了鼓励父亲一般的笑容。
放下心了。一直抱着的不安终于溶化为了安心感。想着来找果然太好了。
在那背后,响起了怒喝。
[塞利卡,离那个男的远点!]
是奈因。塞利卡以困惑的表情回过头。
对着好不容易见到的父亲说这种话。可是奈因又是极其认真,向着瘦弱的发出认真的敌意。
[姐姐?]
[现在立刻,从这里回去。别靠近这男的]
[为什么?真的是父上啊!活生生的啊!]
与姐姐的话相反塞利卡握住了父亲的手。干燥的手摸起来就像是坚硬的木头一般,在板结的筋肉深处确实有着体温。
但是这只手,却被卡吱卡吱大踏步走过来的奈因粗暴地挥开了。
[喂,你!]
实在看不下去了拉格纳出声指责。
但,在奈因尖锐的瞪眼下闭上了嘴。
[离开!]
再一次的怒喝,这次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塞利卡的手,强行从父亲那里拽了过来。这期间,就如同保护着她一般站在那里。
对着突刺过来的剑幕一般的奈因,秀一郎迟钝地抬起视线看着她,抬起嘴角笑着。
[近衛吗]
[别随便叫我的名字]
奈因向父亲放出着毫不动摇地敌意。
[确实是,总算见到了。那就给我说出来。六年前,你在这里做了什么试验?部队,比起那来,为什么要作出这种东西?]
那种东西,奈因所说的就是占据了屋子大半空间的,缠绕着绿色花纹的钉子。
就在刚才,秀一郎说过[能够做到停止黑之兽的活动]
秀一郎抬起了虚弱的眼睛,安然入眠一般地望着它。接着沉重地,动起了干燥的嘴唇。
[不可能有那种事的,是那样想的。我们失败了。创造出来的东西失去了茧取而代之地招来了恐怖]
就像高天原系统挑战神一般,想要做出更为直接对境界进行干涉的东西。结果,出现的确是将一切破坏殆尽的魔物。
秀一郎低语一般的声音,感觉像是要跑到远方去一般。
[那就是修奥鲁之门那家伙说得对,那后面说不定是地狱我一直害怕着。万一失败的话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直都浮现着这种念头。但是以备万一,造出了阻止魔素从境界中流出,塞住通往境界的洞的东西]
秀一郎无力地抬起手,介绍一般地将手伸向那装置。
[那就是这个[奇稻田楔]]
被叫做楔的这东西,让人不觉得有如此之大的力量一般静静地,只是优美地伫立在那里。如同陷入深眠之中一般。
向着楔伸出的手悄然滑落。
顶在墙壁上的后背滑了下去,秀一郎枯瘦衰弱的身体座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父上!?]
塞利卡跳出来一般地挣脱了奈因的胳膊,蹲跪在了父亲的身侧。确认了父亲还没有失去意识将手放在父亲胸前,释放着治愈魔法。
但是即使是对治愈魔法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的塞利卡,实际上也只能对目所能见的外伤进行治愈。并不能治疗疾病。而且侵蚀了秀一郎身体的,并不是单单的疾病。
[不要浪费魔力了。我的身子已经暴露在高浓度的魔素中过了。再做什么也晚了]
是魔素中毒。就像酸性可以中和碱性一样魔素可以中和有害物质。但,和过量的碱性也是有害的一样,过量的魔素也会毒害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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