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夸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要知道我写不出来喔?所以,连比都没得比。”
鵺子一边用铅笔作画,嘴巴一边像别种生物般开阖。
“你听清楚了,天之下芝兰是不可能写不出来的。你是不是把湖泊与水坑搞混了呢?倘若今天不管怎么舀都始终汲不到水,那并不是因为湖水干涸的关系。只是因为用到了一支有破洞的长柄杓而已,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就算是猴子脑袋,至少也懂得要换一支有底的长柄杓。”
看来鵺子正以她的方式安慰我。
因为是鵺子的方式,所以实在没什么安慰效果。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陷入沉默。
“既然已经知道芝兰有心要做,那就够了。那么我走了,期待看到你的旷世大杰作喔。”
鵺子多嘴地留下这些话就回去了,她竟然一个劲地提高难度。
但是,我稍微鼓起一点干劲了。
至少从负面转为正面。
我不可能什么都写不出来。因为没有想写的东西,所以泻不出来。那种想法是娇纵自己。
只要动手,至少有办法拟构想。就算神不降临,我也有长年训练出来的技巧。运用拔巧并不是坏事。
因为是短篇,不适合太长的故事情节。就算照顺序描写坠入情网、交往、分手(其实不要分手〕,内容只会很薄弱。既然要写,就应该挑特定的某个场面。
比方说毕业典礼当天告白。在传说之树下……这也太偷懒了,在校门前等待某人,准备告白。明明今天就要分开了。明明即将走上不同的道路了。嗯,就场面而言无可挑剔。
再来是灵魂的部分。
内容不拘,某个强烈希望传达的讯息。
拉门再度未经许可地被打开。这次的开法比刚刚虚弱。是那家伙吧。
“看来你有在着手进行呢。因为鵺子好像来探视过,我本来还担心你是不是又陷入低潮了。”
进来的是三奇人的最后一人,甘南备周参见。
我顿时想起昨天的事,静不下心来。因为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舞台痴救了自己。
“怎样啦,我可不记得要你担心了!所造成的精神折磨该怎么消解才好呢?在你继续排放更多二氧化碳以前自尽如何?为了避免带给他人麻烦,给我进树海饿死!”
“今天芝兰的‘言语攻击’依旧犀利呢。不过希望你再稍微手下留情一点……”
舞台痴就这么一屁股坐下并盘腿。
“你擅自进我房间,没挨揍就该心存感激了。应该说,你怎么当作自己家了,去死!”
之所以像这样不断使出言语攻击,是因为我是不折不扣的S。不过总不能在杂志访问时暴露这种癖好,所以舞台痴是我宝贵的宣泄欲望对象。
我露出本性的对象,就只有两个三奇人与足利同学这三个人而已。所以,舞台痴毫无疑问地也很贵重。就算内在是伟大的女演员,在我心目中,舞台痴就是舞台痴。
“动不动就说‘去死’的芝兰,真是暴殄天物~”
“哪里暴殄天物了?”
“可爱形象会稍微扣分喔。”
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去死”这种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好吗?笨蛋!
“讨厌的话别来就好了,又没有人叫你来。虽然今后我也不会叫你,你可别自抬身价,自以为有资格接受招待喔。像你这种人,去吃涂了淤泥当抹酱的土司就对了。然后连肚子里都布满病原菌,从人生中毕业吧!……………………啊。”
“怎么了吗?发现我的迷人之处了吗?”
“住嘴。小心我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折断你的骨头喔?”
果然还是毕业典礼的故事比较好?
既然这样,时期是三月。天气就视觉而言是晴天比较好。太阳很大,一点也不像三月。毕业生纷纷从正门出校拍纪念照。但是,在人影稀疏的后门,有一个女生在等人,每两分钟就确认一次手机的时间。很好,这幅光景如诗如画。
来了。神降临了。
点子源源不绝地浮现,这个想法行得通!
真是不可思议。本来独自一个人时卡住的瓶颈,自从鹅子和舞台痴来了以后就顺利进展。
再来只要有核心部分,就编得出故事了。因为依照规则必须朗读,所以换算成文库本只要几页就够了。
我忽然在意起视线,发现舞台痴从旁边探头看。
“怎样啦,这样我没办法专心好不好。”
“很好、很好,好像完全恢复了。”
舞台痴表情满意地这么说。又需要私刑伺候了吗?
“所•以•说,你凭什么管我的身体状况呀!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啰。”
舞台痴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
“凡是美丽女子的心情,我都能够完美洞悉。而且对方是三奇人的芝兰,就更不用说了。”
“被我殴打欺凌到这种地步,真躬你还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