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最后演奏完这首曲子就去死~」
钢琴突然刮起强风,仿佛会吹走一切。这既不是崇高也不是肃穆,而是拒绝一切的冷峻曲子。
感觉很不舒服。先不论曲调,这跟花笛同学平常的曲子根本不一样。
是啊,因为目的不一样。
这首曲子没有带给他人快乐的意图。而是排斥他人、拒人于外。
「别这样!拜托你像平常那样,弹些带给别人快乐的音乐!」
房间扭曲得愈来愈激烈,几乎快分解了。
但是,我不畏强风与头晕,奋勇前进。
「【第三乐章永别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仿佛妖怪要出现的冰冷钟声。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竟然夺走小安重要的朋友。仅以此聊表歉意。这首曲子结束,我就要死了。掰掰~」
「你休想这么做!」
我原本处在蜗牛状态的脚突然鼓起了力量,就像自己冲进大风雪般,我才不会见死不救!因为、因为——
「这样章夫不就白死了吗!」
我死命抓住钢琴——
然后抓住花笛同学的椅子——
接着打了花笛同学耳光。
耳机顺势飞了出去。
没错,就是因为戴着这种东西捂住耳朵,才会连重要的事都搞不清楚。
「不许拿这种藉口逃避!花笛同学今后还要将好音乐带给更多更多人。花笛同学是天才,有义务将才能分享给大家!既然对杀了章夫感到愧疚,就该一辈子致力于音乐!」
「小安……」
不知道是不是耳机脱落以后,终于听见我的声音,花笛同学的手停下来了。
然后演奏也停止了。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们就倒在后院的草丛里。
音乐厅已经消失无踪。
常识保护了我们。
有志报考诗人科的我,送给花笛同学一首诗。
音姬
音姬啊你是一时失常吧
不然怎么会受音乐摆布
与其在水底磨磨蹭蹭
何不打开*玉手箱(编注:藏宝盒。)
爆炸声伴随烟雾涌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两小时后,我和花笛同学一起来到森本局长面前。
「吉冈花笛同学,念在你以往的功绩,这次不予处分。」
「太好了,花笛同学。」我投以灿烂的笑容。可是花笛同学并没有余裕回以笑容,她一脸不懂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
「无罪?怎么可能,我——」
不过局长打断了她的话。只见局长不以为然地摇了摇葡萄干夹心棒说: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你杀了山崎同学,而且凶器也尚未发现。」
然后局长迅雷不及掩耳地将葡萄干夹心棒塞进花笛同学嘴里,浮现微笑。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个罪并不是交由某个人来制裁就能了事的,你只能自己背负。这就是『当局』对你这位十哲的惩罚。」
局长的声音温柔得教人不寒而栗。花笛同学微微点头应允。
我想花笛同学今后将会过着煎熬的日子,但她不能逃避。
这是我身为『当局』、身为你的朋友、身为被害者朋友的请求。
「另外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你晓得『他们』吗?」
「他们?~」
那张愣怔的表情就足以说明一切。
「我明白了。你可以退下了,辛苦了。」
花笛同学顺从地鞠躬行礼后,作势离开局长室。
不过在那之前——
「小安~」
「怎样?花笛同学?」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后我们也继续当朋友好吗……~」
「那么相对地,你要保持笑容喔。」
「嗯~」
最棒的音乐家带着生涩的笑容离开了房间。
「解决一件事了呢!」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场战斗尽管漫长,一旦结束,就会成为回忆的一页,在日后留下「啊,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呢」的感慨。
可是,为什么局长会递手帕给我呢?
「难为你了。足利同学,你真的是『当局』的楷模。」
「章夫、章夫、章夫、章夫……你干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