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人计程车下车的辽介,在导航显示的大楼前面不知所措。大楼没挂任何招牌。哪层楼是魔法人联社的办事处?还是说整栋都是魔法人联社的资产?他完全不知道。
原本就没有预约面试之类的。辽介打算突击造访联社的办事处。不过现在这样,他甚至不知道要闯入哪里。即使想从顶楼依序找起,说起来甚至不知道是否进得了大楼。
如果是身经百战的业务员,应该敢大胆踏入门后吧。即使会惊动警方,或许也会当成接触公司人员(魔法人联社不以营利为目的,严格来说不是「公司」)的机会。但辽介别说身经百战,甚至也不是业务员。
如果是要动用武力的工作,辽介经验还算丰富。但他从留学的大学中辍,除了FEHR的活动就只有清洁员或警卫的兼职经验,若问在这种场合该怎么做,他完全没有心得。
(管他的,思考也没用。)
总之进大楼吧。辽介下定决心,准备走向隔离大楼内外的自动门前。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年轻女性从左侧超越辽介站到门前。
自动门朝两侧开启。
这名女性在光学感应器下方停步,转身面向辽介。
年纪和辽介差不多。娇小却具备女性玲珑身材的美女。而且辽介对她的长相有印象。
(……肯定没错,是十师族的七草真由美。)
高中时代的辽介基于某些原因,即使拥有实战等级魔法技能却没能就读魔法科高中。对于这样的他来说,同年代(具体来说是小一届)的她不只是崇拜的对象,更是不得不怀抱复杂心情的对象。
(七草家的她为什么来到四叶家的关系企业?)
辽介思考著这个问题。
「你不进去吗?」
所以他没能立刻听懂真由美这句话的意思。
真由美对于默默注视她的辽介感到诧异,以一副不想继续有所牵扯的态度转身背对。
此时辽介终于回神。
「啊,不,我要进去!」
他连忙朝真由美背后这么说,快步赶上真由美并肩前进。
「请问你是七草真由美小姐吧?」
而且这次是辽介主动搭话。
「……嗯,是的。」
真由美会提防是理所当然。辽介也自觉这一点。
「我叫做远上辽介。比七草小姐大一届,是没能就读魔法科高中的不及格魔法师。」
「远上先生……吗?」
真由美以「那又如何」的表情聆听辽介自我介绍。但她在辽介轻声说完姓氏之后表情骤变,像是察觉了某些事。
辽介从真由美的表情正确读取到她察觉什么事。
「你猜的没错,我的父母是『十神』的失数家系。」
「失数家系」是在打造出十师族的国立研究机构「魔法师开发研究所」开发出来,性能没能达到期望而被驱逐的魔法师。
从第一到第十的魔法师开发研究所,将冠上自身机构编号的姓氏赐给成品。例如第一研有一条或一色、第二研有二木或二瓶、第三研有三矢或三日月等等。
判定是不良品而驱逐的魔法师,原本获得的含数姓氏在驱逐时被剥夺,「失数家系」因而得名。被排除在菁英魔法师集团之外,失去原本带数字的姓氏,所以是「失数」。
被贴上「不良品」标签的魔法师,照惯例会获得和原本姓氏音近的另一个姓氏。是的,例如辽介就是从「十神Toogami」失数改为「远上Tookami」。失数家系在日本魔法师心目中是一种禁忌。他们是魔法师开发研究所进行非人道实验的活证据,对于统治日本魔法界的十师族来说是昔日拋弃同族的罪证。他们的血统会激发无从弭平的罪恶感,因此被视为歧视与避讳的对象,歧视与避讳的历史又进而加强罪恶感而造成恶性循环。
现代对于失数家系的歧视观念逐渐淡薄,罪恶感也在平常埋没于意识底层。
然而罪孽的意识只是隐藏起来,没有消失。
深植于意识深处,只要一个不经意的契机就会昂首抬头。
「……远上先生为什么来这里?」
真由美之所以无法忽视辽介,就是因为这份罪恶感。真由美基于自身经历,比其他的十师族魔法师更重视失数家系的问题。真由美的高中同学,在一高学生会担任她参谋的市原铃音也是失数家系出身。
如前面所述,世间对于失数家系的歧视观念逐渐淡薄,但还是没有完全消除。不是被研究所驱逐的早期祖先,是真由美他们父母这一带的近期往事。
失数的他们是少数派,因此无法团结起来以实力对抗,取回自己的权利。唯一的选择是悄悄躲在世间角落,以免世人发现他们是失数家系。
铃音鲜少表现自我,凡事都处于退居幕后的立场,真由美认为不只是她天生的个性使然,更是因为失数家系的父母给她强烈的影响。
也因为这样的友谊关系,所以真由美不能对失数家系视若无睹。
「七草小姐是魔法人联社的相关人员吗?」
不知道如何进入联社而无所适从的辽介,正处于急不暇择的心态。七草家和四叶家处于对立关系,没有日本魔法师执照的辽介都听过这个知名传闻。魔法人联社明显是四叶家的关系团体,他认为这名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