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重叠在一起,遮蔽明亮的夜空。曲于敌机排列相当密集,一旦航空母舰内的炸弹被引爆,或许能卷入不少牺牲品。
指挥官拉起投掷杆投下空雷,机身突然变得轻盈。
接着他立刻转向左方,避开敌军编队上方,以免遭受对空炮弹攻击。
空雷在惯性驱使下,直线穿越夜空。
后续的空雷轰炸机群跟着前方的指挥官一一投掷空雷,并如鞭子般急速转弯。
在黑暗中,数十架飞机的尾部螺旋桨同时嗡嗡作响,朝着飞蛾群形成好几十道银白色的直线飞行轨迹。
空雷轰炸机左转之后,凝视着自己丢出的空雷轨迹。
现场条件是必中的距离与亮度。如果这样还射偏,就会成为驾驶空雷轰炸机队员的耻辱,一定也会被发射优异照明弹的学生讥笑吧。
所幸队中没有一个人落到被耻笑的下场。
千春看到下方顿时成为一片火海。
喷起的爆风使机身往上浮升,风压和热度直接从底下涌上。
下方的景象宛若一片灼热的地毯,就好像海面在燃烧一般。爆炸循着连锁反应不断扩散。
熟烂柿子色的火焰如同麦芽糖般蠕动,就如风吹过草原般描绘出流动的纹路,处处形成放射状的巨大漩涡。
伊斯拉空艇骑士团的空雷是穿甲馏弹,钢铁弹头会贯穿敌军装甲抵达内部,再藉由导火线引发爆炸,因此大型轰炸机被击中之后,就会引爆自机装载的所有炸弹,被炸得粉身碎骨,成为铁质绞肉而完全不留原形,甚至还会卷入飞行在附近的友机。
现场是一片凄惨的连环爆炸漩涡。
威武的航空母舰似乎也被火海吞没,完全不见踪影。
充斥在空中的火焰、铁片、黑烟与破碎板金形成灼热泥流,缓缓朝圣泉落下。
即使如此,千春和光男仍无法安心。
失去归处的五架敌军单座式战斗机往阿尔康号猛冲过来,似乎打算替同胞复仇,枪击已经展开了。
“快飞!”
光男在步枪中填入散弹,朝着前座大喊。阿尔康号将旋转翼面垂直立起,发挥与一般螺旋桨机相近的运动性能。千春交互踩着左右两边的踏板,使机身左右闪躲敌人的子弹。
空族的单座式战斗机属于下单翼机,机翼配备固定枪,性能与伊斯拉空艇骑士团的马其那·迪欧不相上下,比最高时速只有二百五十公里的阿尔康号快了许多。速度较慢的阿尔康号不断被敌机占据后上方的位置,只能藉曲滑翔方式偏离轴线,避免被子弹射中。
光男旋转后座的座位,正面朝向追在后方的敌机射击。此刻他的姿势刚好和前座的千春背对背,面对敌军的驾驶员。
追在后方的五架敌机无法同时展开进攻,因为双翼配备固定枪的战斗机必须将自身的机身首尾线(尾翼到机首的直线)对准目标才能射击。因此即使敌方的数量占多数,一次仍旧只有一架飞机能够进入射击点攻击。
换句话说,光男必须判断即将进入有效射程的飞机是哪一架,再及时通知前座的千春闪躲。虽然这属于飞行科还没教的实战技术,但喜欢飞机的光男常常独自研读相关资料,因此知道该怎么做。
“左边,左边,左边……”
他用一只手举着步枪牵制敌机,另一只手拿着传声管,告知前座接近射击点的飞机是哪一架。当左侧飞来的飞机朝着他们对准首尾线的瞬间,他便会加强语气喊:“左边!”
在此同时,千春会踩下左边的踏板。当敌军射出曳光弹,阿尔康号便会滑向敌人飞来的方向避开射击。这项技术必须要前后座的默契绝佳才能办到。
但是,实际操作时并没有这么简单。当敌军察觉到他们的躲避方式,就开始使出迷惑战术。
“左,右,右,左……”
数架飞机同时飞向接近射击点之处,不断摇晃机轴,让他们无法锁定目标。
光男聚精会神地观察敌机的动作,燃烧的轰炸机群成为这片空域的营火。他感觉到太阳穴滑下一道液体,原本以为是汗水,伸手一摸却是鲜红色的,看来他不如何时受伤流血了。但他没有时间在意这种事,因为如果闪躲时机稍有延迟,他就会害千春坠入圣泉中。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直到空艇骑士团的单座式战斗机赶来救援之前,他们只能以这种方式继续闪躲。
——不用担心,救援马上就会到了。轰炸机燃烧的火焰一定照亮了阿尔康号在夜空中逃窜的情景,己方战斗机察觉之后势必会前来救援。只要再撑一会儿,空艇骑士团的飞机一定会看到我们。
光男只能如此相信。
他的伤口仍不断流血,必须时常伸手擦拭,否则就会遮蔽视线。
“右,左,右……”
光男感觉视线逐渐模糊,这才发现自己的大腿正在流血。虽然他连感觉疼痛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他猜想这大概是被刚刚飞来的对空炮弹擦伤的。被剖开的肌肉间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淋湿他整只脚。
敌军仿佛抓准他分心的空档,右边的敌机突然对准首尾线。
“右边!”
光男高喊,千春踩下右边的踏板,机身往旁边滑行。左侧飞过火烫的曳光弹,紧接着左边的敌机也对准了轴线。
“左边!”
光男的声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