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治老哥与朱志香……当然夏妃伯母也不例外……每个人都让神经紧绷到极限,维持最高度也最恶劣的紧张状态,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进……
……啊啊,我们的罪孽多么深重……只因为那么一封信……就把真里亚他们四个人推进这么可怕的世界……
……我们来到了一楼……客厅就在走廊过去没多远的地方。
我仔细倾听……微微听见了声音……听见真里亚那不可思议的歌声。
不是那种心情好的时候自然会唱起歌来的唱法。
……唱起来丝毫不带感情,简直像在学校上课被老师要求唱歌时那样。
她唱的歌是每个人都在学校唱过的寻常民谣。
……但,为什么,她,会在这种深夜,一个人,拼命,唱这样的歌,唱个不停……?
刚离开书房时,我们还大声喊说真里亚你在哪里。
但现在每个人都不发一语。
……我们压低呼吸声与脚步声,绷紧神经,紧张兮兮地留意周遭……一步一步往前进……
客厅的门关着,但里头传出真里亚的歌声……
夏妃伯母伸手去握把手状的门把……但让治老哥制止了她。
「……门由我来开……夏妃阿姨跟战人拿好武器。」
「…………好……你要小心。」
「说不定对方会在我们开门的同时攻击……让治哥你要小心……!」
「嗯……那……我要开啰……?…………嗯?」
他试着一推,但立刻发现门上了锁而推不动。
夏妃伯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串,交给让治老哥。
……整串钥匙将近十把,根本看不出哪一把钥匙是开哪个门的,因此老哥只得连试好几把钥匙试得喀嚓作响。
……我们压低脚步声,想对客厅奇袭,现在却弄出这样的声响,总让人觉得非常致命……
客厅里一直传来真里亚一次又一次唱着同一首歌的声音。
……简直像故障的录音机……
我们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待在这里。
可怕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客厅外的地方。
所以我们一直误以为只有客厅是安全的。
……这毫无根据的错觉轻而易举地消散了……
「…………嗯……开了。」
「谢谢你。让治跟朱志香退到后面。」
「……伯母,我们一口气冲进去,然后马上往左右分开吧。要是开了门以后呆呆站在门口,说不定那种冰锥就会当头射过来啊……!」
「我明白了……准备好了吗……?」
「嘻、嘻、嘻……!这种时候还是会想说我不进去了啊……!」
我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对方要掷冰锥攻击,我就用这烛台回敬!
「……我们上!」
我跟夏妃伯母用冲撞的姿势撞进客厅,迅速往左右分开,寻找也许在客厅内守株待兔的对手。
但映入我们眼帘的景象…………实在太反常了……
整个客厅……染满了鲜血。
我们今天一整天几乎都躲在这里,想借此躲过不明人物的毒手,现在这个地方却染满了鲜血,变成一片血海……!
地上躺着源次伯、熊泽婆与南条医师三个人,每个人全身都沾满了鲜血……
……但我们之所以能够认出他们的身分,全靠他们身上穿的服装。
……因为……啊啊,没错,今天一整天的惨剧就是从这玩意开始的……!
他们三人的脸孔……就像仓库里的老爸他们一样……被弄得乱七八糟,连眼睛跟鼻子在哪里都分不清楚!就像被啃得乱七八糟的西红柿酥皮浓汤一样……呜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还不止这样。他们三个人身上另有伤口……这伤口……就是那种「恶魔冰锥」!分别刺在源次伯的腹部、南条医师的大腿……不对,是膝盖?对了,应该是膝盖……!碑文上写着第六晚要剜开腹部!第七晚要剜开膝盖!所以再看到熊泽婆的小腿肚一带也插着那玩意,我不由得露出自虐的笑容,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第六晚,剜开腹部杀了祭品。
第七晚,剜开膝盖杀了祭品
第八晚,剜开脚杀了祭品。
啊啊啊啊……这样到第八晚的部分都已经结束了。接着要迎来的第九晚……是怎么说的……?
真里亚她……在里面。
……她面向客厅另一头的墙壁……独自站在那儿不动。
她背对这惨状,站在墙壁前面,不停地唱着歌……
客厅里就只有这些。
……就只有三具遭到惨杀的尸体……一具话筒没挂回去的电话,显示刚刚那通电话就是从这里打出去的。
……再来就是背对这幅光景,面向墙壁不停歌唱的真里